幸鮮少會有這樣感受著自己怒意的時候,這樣濃烈的情緒下,她道,“我呀,一直想嘗試一件事情。”
“所謂神明,是我所討厭的東西也不說定。”她笑了笑,道,“所以,我很想嘗試一下,斬殺神明是怎樣的感覺。”
話音剛落,她的手裡憑空出現了一振刀劍。
伊絲塔聽著她的平淡卻狂妄的話語,剛想大笑起來,嘲諷她身為人類卻不切實際的藐視神明,卻見到這一幕,也不禁猶疑起來。
“你也是神明?!”她不可置信道,下一秒又立刻否決了自己的想法,“不,你怎麼可能是神。”
她認識所有的女性神明,而且據她所知已經很久沒有誕生過新生的神明了。
話說完,伊絲塔就看到她手握著那一振刀劍慢慢走了過來,那一張引得她嫉妒的臉上的笑容逐漸褪去,眼眸裡的神色冰冷無比。
而被她看在眼中的伊絲塔隻覺得自己都浸透在那一雙仿佛冒著寒意的眼眸,冰層堆疊著,她卻毫無依偎。
“你想用人類的武器來殺死神明嗎”
幸沒有停頓地走著,她知道自己手裡握著怎樣的一振刀劍,那是陪伴她許久的一振武器了。
可能戰鬥的時光總讓人覺得陪伴是一件很漫長又很會讓人對武器產生感情的一段時光。
說實在的,幸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用自己手裡握著的這一振刀劍來完成斬殺神明這種事情。
但是,幸還是想嘗試一下。
因為她現在看到這位女神就會忍不住想起恩奇都精致的麵容和他最後連麵目都無法分辨出的模樣。
“要開始了哦。”
*
等到吉爾伽美什從難得輕鬆的睡眠清醒,尋找到站在庭院之中,恩奇都墳墓前麵的幸時,她的背麵依舊是一襲簡單的白色長裙。
等他揚著笑容走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裙麵上綻放了一朵一朵的血色之花。
而她的腳邊,是他曾見過的,那位向他求過婚的女神。
也是導致恩奇都死亡的女神。
吉爾伽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會兒,看向那小小的土丘時又笑了起來。
他走的時間有些長了,長到那原本僅僅隻是荒草不生的土層上都有一朵一朵的花開始綻放著。
綠色的莖杆,同色的葉子上麵的脈絡清晰可見,白色的花瓣迎著風飄揚著,內裡是淺黃色的花蕊。
普通無奇……又無比美麗的場景。
“沒想到,人類真的可以斬殺神明。”金發的女人笑了笑,用手抹去自己臉上被噴濺到的血液,放到自己的麵前,道,“原來神明的血液也不過和人類一樣是血紅的顏色。”
“稍微有點失望呢。”
“恩奇都,我這樣做你或許是不會開心的。”幸道,“不過,我很開心。”
“因為你擅自死亡而引起的總在熊熊燃燒的怒火,現在總算是熄滅了。”
“這樣的話,我在這裡就沒有留下任何遺憾了。”
最後這一句話,幸刻意放低了聲音,說給自己聽,也說給沉睡著的少年聽。
“你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吧。”出去一趟之後似乎成熟許多的王這樣問她。
幸沒有轉過頭去看向他的神色,而是語氣輕快道,“我知道。”
雖然能夠殺死女神伊絲塔,但是她還是乾不過父神安努神。
對於幸來說,結局也不過是死亡而已。
不過,既然都要死了,幸寧願自己殺死自己也不想被安努神降下懲罰而死,她用著雖然才第二次卻已經很熟悉的姿勢,刻著月紋的刀劍抵在自己的脖頸處。
“吉爾伽美什,有時候你真的是一個很讓我討厭的人。”
可是有時候我也很喜歡你那樣純粹的活著,所以,繼續活下去吧。
烏魯克的王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