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運氣特彆差，眼看著對麵公交車一輛接一輛跑得歡快，自己要坐連個影子都沒見著。
帝都冬天特彆冷，蔣秋為了保持形象穿得特彆輕薄，沒多久就凍得臉色發青，嘴唇發白，不住往手心嗬氣跺腳，狼狽極了。
好不容易上了公交，以為能暖和暖和，結果車上空調竟然出了故障，裡麵跟冰窟似得，蔣秋都快崩潰了。
這還不是最糟，往常這個時候他媽應該在菜市場擺地攤賣菜，今天搬貨時不小心閃到腰，隻能先回來。
他媽本來因為這件事心裡就不舒服，坐在客廳椅子上罵罵咧咧，看到蔣秋破破爛爛外套更是火冒三丈，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蔣秋也憋悶，母子二人直接吵了起來。
蔣秋媽媽抄起旁邊掃帚想揍他，動作間又閃到腰，疼得臉都白了，扶著牆半天站不起來。
蔣秋慌忙打電話給他爸，父子二人合力將他媽攙上車，然後開去醫院。
傷筋動骨一百天，他媽得在家修養好久才能繼續擺攤賣菜，家裡進項少了，還得倒貼膏藥錢和攤位費。
他爸著急趕回家，路上闖了兩個紅綠燈，罰款事小，但駕駛證被扣留了，之後要經過學習和考試才能拿回來。
這意味著駕駛證重新到手前隻能啃老本。
本來就不富裕家庭因此雪上加霜，氣氛變得特彆壓抑。
蔣秋忙著照顧他媽，一時間竟是顧不上蕭楚那頭。
***
這天蔣秋出門扔垃圾，正好撞上跟媽媽一起回來蕭楚，他才想起之前那茬，連忙喊住人，“蕭楚，你總算回來了，我有話跟你說。”
“你們聊吧，我先去做飯。”蕭楚媽媽說完，上樓去了。
蕭楚看著蔣秋，等他開口，眼神還是一如既往平靜無波。
“你什麼時候跟沈熠然關係這麼好了？”蕭楚媽媽一走，蔣秋立刻拉下臉，沒有遮掩自己不高興。
沈熠然那句“捉奸”突然從腦海中浮現，蕭楚嘴角輕輕抽搐。
將這種奇怪念頭從腦海中丟出去，他解釋道，“偶然碰見，他閒著沒事就來找我。”
“這麼大事你竟然不告訴我，我們不是最好朋友嗎？”蔣秋皺眉抱怨道。
蕭楚沉默了。
對他來說，蔣秋曾經確實是唯一朋友。
但對蔣秋來說，恐怕不是這樣。
蔣秋有那麼多朋友，除了上學放學，很少跟他一起。
進私立學校後，顧寧玨不喜歡他，蔣秋在學校也刻意疏遠，隻有跟顧寧玨鬨矛盾或者考試臨近才會找他。
從前不覺得什麼，現在有沈熠然作對比，蕭楚也開始思考這個問題：對蔣秋來說，他到底是怎樣存在。
蔣秋不清楚蕭楚在想什麼，等半天沒有回答，他更加生氣，“蕭楚，你明明知道我跟沈熠然不對頭，還跟他當朋友，你不覺得這樣很過分嗎？”
“而且你以為沈熠然是真心把你當朋友？他不過是玩玩罷了！等他玩膩了，又會把你一腳踢開！”
“你彆被他騙了！”
蔣秋越說越覺得自己猜中了沈熠然心思，結果蕭楚搖了搖頭，認真說道，“他不是那樣人。”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你忘了他在學校是怎麼針對我？”蔣秋聲音瞬間拔高幾度，他氣得臉都紅了，“明明我們更早認識，我不管，反正我不許你以後跟他一起玩！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蕭楚從前或許會因為這種話妥協，現在卻沒有答應，“抱歉。”
按照沈熠然那任性妄我性子，就算他不搭理，對方也能我行我素在他周圍晃悠。
更何況他並不討厭跟沈熠然相處，為什麼不能當朋友？
最重要他跟沈熠然鬨矛盾，媽媽那麼喜歡沈熠然，肯定會難受。
蔣秋第一次被蕭楚拒絕，臉上滿是難以置信，“蕭楚，你以前不是這樣！沈熠然那家夥到底給你灌了什麼**湯！讓你這麼向著他！”
“我回去了！”扔下這句話，蔣秋氣呼呼跑了。
蕭楚抿垂眸，沉默片刻，歎了一口氣。
“楚楚，蔣秋找你有什麼事？”蕭楚媽媽熱好沈熠然給雞肉火腿三明治，給他倒了杯溫水。
蕭楚將事情簡單說了一下，聽完後媽媽表情特彆複雜。
丈夫去世後她見多了世態炎涼，因此格外珍惜彆人善意。
沈熠然對他們怎麼樣，真心還是利用，隻要用心便能感覺出來。
更何況即便是一時興起，也帶給他們實打實幫助，跟隻會嘴上說說你們多辛苦多不容易、我要是能幫到你們就好蔣秋完全不一樣。
如果非要選一個，傻子都會選沈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