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後,看到書房裡沉著臉少年,蘇洛安腦殼疼,“你剛剛乾嘛那樣看然然?他還以為你討厭他呢。”
沈慕寒眉眼低垂,整個人被失落籠罩,語氣也特彆幽怨,“然然都沒給我喂過東西。”
但每天都有投喂那隻小狼崽!
蘇洛安嘴角微微抽搐,“......你幼不幼稚?這麼大人跟一個小孩兒吃什麼醋?”
沈慕寒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不住往外冒黑氣。
蘇洛安歎了一口氣,坐到他旁邊順毛,“我剛剛試探過了,可能是當了哥哥緣故,然然好像沒那麼討厭我們了。”
“還有,你光明正大對他好不行嗎?非得背著他偷偷幫忙?”
沈慕寒搖頭,眉宇間俱是疲憊和沮喪,“不行,真那樣做,然然肯定會直接拒絕,然後給自己找罪受。”
他舍不得弟弟受苦。
蘇洛安想想也是,臉上也帶了幾分苦惱。
沈慕寒看向窗外,突然想起一些過去事情。
沈父和他親生母親是商業聯姻,完成生下繼承人任務之後,一個整天跟小姐妹出去喝茶逛街做美容,另一個經常加班不到深夜才回家,夫妻之間沒有任何感情。
當然,對他這個兒子也不太關注。
因此即便後來親生母親找到真愛要離婚,沈慕寒也沒什麼感覺,依舊孤獨而沉默地生活在這個偌大彆墅裡。
直到沈熠然母親出現。
即便過去十幾年,那個女人在沈慕寒心裡依舊鮮活。
她會拉著沈父和沈慕寒一起做飯、去遊樂園玩,也會參加沈慕寒學校親子活動,完全看不出來兩人沒有血緣關係。
沈熠然母親到來讓這個家不再冰冷和寂靜,而是充滿歡聲笑語,沈父也不再活得像個機器人,開始笨拙地學著當好一個丈夫和父親。
沈慕寒感受到了久違溫情,每天入睡前,他都會滿懷希望期待著第二天到來。
不久後沈熠然母親懷孕,家裡傭人都在猜測他地位是否會下降。
結果沈熠然母親對他更加上心不說,那個向來溫柔女人為了維護他甚至破天荒狠狠地懲罰了背後亂嚼舌根,欺負他傭人。
因為她關心和照顧,沈慕寒從來沒有怨恨過即將到來弟弟,甚至下定決心扛起哥哥責任,保護好弟弟。
結果弟弟來了,沈熠然母親卻走了。
沈慕寒永遠都忘不了那天父親回來時那絕望崩潰,仿佛整個世界都塌陷眼神。
葬禮結束後,父親又變回原來模樣,甚至比從前更加不近人情。
他瘋狂地用工作麻痹著自己,仿佛這樣就能忘記愛人去世事實,並且刻意忽視小兒子存在,一直是保姆和管家在照顧。
有天沈慕寒半夜驚醒,心跳非常快,總感覺有什麼不好事情即將發生,想去嬰兒房看看弟弟。
結果開門後發現沈父站在嬰兒床邊,手緊緊地掐著弟弟脖子,沈慕寒嚇得大喊一聲,沈父這才回神。
直到現在,沈慕寒每次想起這件事都心有餘悸。
那天要不是他出現及時,弟弟或許真會被父親掐死。
從那之後,沈慕寒對弟弟更加上心,每天放學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看弟弟,然後陪弟弟玩。
甚至在嬰兒房裝了監控,生怕再發生這種事。
不過沈父從那之後再沒進過嬰兒房,也徹底忽視了沈熠然存在。
在這個空蕩冰冷家裡,弟弟是他唯一慰藉,每當他看到弟弟燦爛笑容,舉起雙手要自己抱抱,心都軟了。
可是隨著弟弟逐漸長大,知道他們不是一個母親生,再加上有些傭人捧一踩一、背後亂嚼舌根,跟自己越來越疏遠。
沈慕寒不善言辭,隻能笨拙地用行動對弟弟好。
結果在這樣畸形家庭長大孩子格外敏感多疑,沒接收到他關心不說,反而以為他在炫耀,一來二去更加討厭這個哥哥。
“我建議你再試試,你跟然然可是親兄弟,總不能一輩子這樣相看兩厭下去吧?”蘇洛安忍不住繼續勸。
想到今天在醫院,他激動之下抱住沈熠然,還沒有被推開,剛剛回來那個態度也不像討厭樣子,沈慕寒目光閃了閃,輕輕應了一聲,“嗯。”
見他聽進去,蘇洛安欣慰地笑了,希望事情能變得越來越好。
另一邊,警察局。
賀楊爸媽匆匆趕過來,了解完前因後果,兩個人都愣住了。
賀楊媽媽率先回神,她著急地幫忙辯解,“警察同誌,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們家楊楊怎麼可能殺人?他不可能做這種事!”
“楊楊,你乾嘛不說話,快跟警察同誌解釋啊!”
賀楊爸爸倒是接受了現實,他看著低著頭站在那裡兒子,火氣瞬間上湧,二話不說衝上去就給了賀楊一巴掌,力度之大直接將人扇到地上!
這還不夠,他對著賀楊踹了好幾腳,嘴也沒閒著,“你是不是嫌我們日子過得太舒坦了,啊?”
“得罪沈家小少爺害得老子破產也就罷了!現在還敢殺人!你是不是想讓老子跟你一起死!”
“早知道你會做這種事,我當初就該在你出生時候弄死你!”
“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禍害!”
賀楊爸爸此刻生吃了這個糟心兒子心都有了!
“彆打了,再打下去兒子就沒命了!”賀楊媽媽急忙上來拉人。
賀楊爸爸直接將妻子推到旁邊,他雙目赤紅,臉上青筋都爆了出來,看著特彆可怖,“你看看你教出來好兒子!要不是他,我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一邊說一邊繼續毆打賀楊,最後還是警察看不下去把人拉住,說再打就一起拘留,賀楊爸爸這才停手。
賀楊蜷縮在地上,他臉腫得老高,嘴角也溢出一點血,剛剛那幾腳踹到內臟,肋骨好像也斷了幾根,疼得身體都在顫抖。
賀楊媽媽蹲下來抱住兒子,眼淚不停往下掉,難過極了,“你再生氣也不能打兒子啊?楊楊也不想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