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練劍太累還是怎麼回事,蘇綺羅躺在程羿身側,不多時便沉沉的睡了過去。她並不知道,在她熟睡之時,某人正在另一處空間拚命的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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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剛亮,趙嬤嬤便和春桃一起過來了。
伺候蘇綺羅梳洗,有春桃一人便夠了,趙嬤嬤之所以跟過來,主要是不放心程羿。
趙嬤嬤是程羿的奶娘,從程羿出生起便照顧他,她丈夫早逝,兒子早夭,再未嫁人,一直把程羿當成自己的親兒子看待。
以前程羿常年在外麵做生意,不怎麼回來,趙嬤嬤便整日在佛堂裡吃齋念佛,祈求程羿平安。
程羿出事後,趙嬤嬤又從佛堂裡退出來,專心照顧他,不管是吃喝拉撒,還是洗漱護理,趙嬤嬤都親力親為。
平時晚間,趙嬤嬤都會睡在臥房內另一張軟榻上,如今蘇綺羅嫁過來,她自是不好再睡房裡。
昨晚趙嬤嬤一宿都沒怎麼睡,心裡一直直擔心蘇綺羅照顧不好程羿。
現在見程羿安靜的躺在那裡,沒出什麼狀況,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梳洗完,簡單的用過早膳後,蘇綺羅便跟隨春桃一起去拜訪大夫人。
雖然程老太爺和程老夫人不在了,但是程家兩兄弟畢竟還沒分家,長嫂如母,按規矩,成親第一日蘇綺羅怎麼都要過去拜見。
蘇綺羅最是不喜世俗界這些習俗,幸好程家人口簡單,沒什麼宗親,見過大夫人便算完成任務了。
二房的院落離大房有點遠,蘇綺羅跟隨春桃七拐八繞,走了約莫半刻鐘才走到。
守在外麵的丫鬟見到兩人,忙撩開簾子向裡麵通報道:“夫人,二夫人到了。”
此刻,房裡隻有大夫人和兩個丫鬟,蘇綺羅來到大夫人身前,喚道:“大嫂。”
大夫人的目光落在蘇綺羅的臉上,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
“坐吧。”說著,抬手示意身側的丫鬟將一套首飾遞給蘇綺羅道:“這是娘留下的,當時我也得了一套,這套你收下吧。”
見蘇綺羅接過首飾,大夫人端起手邊的茶杯,用杯蓋刮了刮漂浮在上麵的茶葉,輕啜一口,說道:“綺羅,你既已嫁入程家,便是程家的人了,我當將程家的狀況與你說說,前段時日二爺意外落馬,至今昏迷不醒。這兩個月為他尋醫問診,針灸藥浴,程家已經快被掏空了。”
大夫人狀似不經意的瞟了蘇綺羅一眼,“如今希遠也放棄學業接手他二叔的生意,但他畢竟年輕,以前又沒接觸過這些,難免有做的不妥的地方。”
頓了一下,大夫人繼續道:“程家和蘇家既做了親家,你也讓你父親多多指點一下希遠。他生意順當了,我們的日子才能好過。”
這些年來,程羿一直南北往來,販賣一些南北特產,他交際廣,眼光獨到,總是能以最低的價格拿到最好的貨源,每次都不少賺。
程希遠年紀小,社會經驗少,自從他接手生意後,沒賺到錢不說,很多貨都壓在了手裡。
蘇家在宛陽城開了幾間商鋪,以前他們的貨都是從程羿手裡拿的。程希遠接手生意後,進的貨質量差,價格高,蘇家不想做虧本的買賣,便不再從程家拿貨。
大夫人也略微知道蘇綺羅對自己兒子的情意,便想利用這點,她歎息一聲道:“貨物壓在手裡,程希遠是吃不好,睡不好,前段時間還大病了一場,人在外地,身邊也沒個照顧的人,險些沒死在外麵。”說到這裡,大夫人還象征性的抹了抹眼淚,“你與你父親說一說,親裡親家的能拉一把就拉一把。以後程家起緩過來了,也絕不會忘了他。”
聽到大夫人的話,蘇綺羅心裡暗暗好笑,大夫人這麼快就忘了自己被程希遠退婚的事了?就算自己不計較,蘇父也會介意。
不過書中,原身受了大夫人的串掇後,確實去求過蘇父。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蘇父更是無利不起早的商人,自然不會為了她幫助程家,後來原身被程希遠送給一個賭徒,蘇家也沒伸出援手。蘇家跟隨各大世家一起北遷的時候,更是沒有帶上她。可以說,蘇父眼裡從來沒他這個女兒,他眼中隻有利益。
蘇綺羅耐著性子聽大夫人說完,隻道了一聲‘知道了’,便起身向大夫人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