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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兒搖頭,“我也不清楚。”

大夫人皺眉,“你去將佳遙叫過來。”

祭祀沒有起火,冷的厲害,蘇佳遙跪坐在蒲團上,心裡又冷又怕,雖然她沒向程羿坦白,可想到程羿那怒氣衝天的樣子,心裡還是害怕,也不知道對方要怎麼懲罰她,再想到程稀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心裡不由生出一股悲涼之感,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她正在這裡抽抽搭搭的時候,房門忽然傳來哢嚓一聲響,接著翠兒推門走進來,壓低聲道:“小姐,夫人喚你過去。”

因為祀堂上了鎖,大冬天的,祀堂外也就沒有守門的。

聽到翠兒的話,蘇佳遙心裡一喜,忙起身跟隨翠兒一起來到大夫人的房間。

一看到蘇佳遙,大夫人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兩人對著哭了一會後,大夫人問道:“你二叔為什麼要將你關到祀堂?”

蘇佳遙含含糊糊,不知道如何解釋,好在大夫人也不是真關心這些,她見蘇佳遙支支吾吾半天沒說明白,便又開口道:“佳遙,如今希遠變成這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過來,你們的婚事便提前辦了吧。”

蘇佳遙止住哭聲,一時間沒有理解程大夫人的話,“希遠哥都昏迷了,要怎麼辦?”

程大夫人歎了一口氣,“你也知道這昏過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像你二叔,一昏迷便是半年之久,我想著若是你們成親,衝衝喜,希遠也能醒的快一些。”

蘇佳遙愣愣的看向大夫人,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嫁過來,嫁給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的活死人?要是半年內能醒過來還好,萬一醒不過來呢,她要一直守活寡嗎?!她是喜歡程稀遠,也希望希遠哥哥快點醒過來,可想到以後每日裡對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伺候他梳洗,伺候他喝藥,甚至於伺候他吃喝拉撒,光是想想都讓人絕望,她不知道蘇綺羅是怎麼堅持半年的,反正她是堅持不了。

尤其程希遠的腿似乎也傷的不輕,萬一他像程羿那般變成了瘸子怎麼辦?!

大燕朝雖然沒有殘疾不能為官的規矩,可很少有殘疾人能做官,因為他們在鄉試後便被刷下去了,根本沒有機會參加後續的考試。

怎麼辦?怎麼辦?蘇佳遙呆呆地坐在那裡,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佳遙?”

蘇佳遙回過神,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容姨,婚姻之事我一個姑娘家也做不了主,我回去和大伯他們商量一下。”

見蘇佳遙沒有一口應下,程大夫人心裡有些不高興,但是想到她說的也有道理,便道:“那你儘快回去和他們說說吧,我們爭取在年前便將婚事定下來。”

蘇佳遙點了點頭,略一斟酌,便向大夫人告辭了。

***

蘇府

天蒙蒙亮的時候,一個身形瘦小的‘男子’悄悄逃出蘇府,還未走出多遠,一個馬車便駛了過來,‘男子’慌慌張張的上了馬車。

這‘男子’不是彆人,正是蘇綺雯。

因為蘇綺羅的親事,蘇明哲也被邀請去南山狩獵,他當時也踏上了吊橋,雖然傷的不重,但是肋骨斷了兩根,也是疼得嗷嗷直叫,蘇府因此也忙翻了天,蘇夫人一直守在兒子身邊。

蘇綺雯原本打算過年的時候再逃跑,如今見時機正好,便提前跑路了。

馬車出了城門後,直接向北行去,路過第一個村莊的時候,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向前走,越走越荒涼,天氣越來越冷,路也越發的不好走。

眼看著天快黑了,還沒看到個住宿的地方,蘇綺雯心下一陣煩躁,對著外麵的車夫喊道:“錢三,你能不能快點,再這麼晃悠下去,半夜都到不了下一個莊子。”難道到時候讓她露宿街頭嗎?!

錢三是蘇綺雯的車夫,因為賭博欠了不少債務,不然也不會在這樣動亂不安的世道跟著蘇綺雯逃跑。

他們兩人這一路上不但要忍受惡略的環境,還要擔心遇到劫匪,實是不易。

這次蘇綺雯給了錢三不少錢,讓他好好準備一下,沒想到這人就買了一輛這樣的破車,坐在上麵凍死個人不說,顛簸起來的時候更是膈的屁|股疼。

“你走這麼快做什麼?要顛死我嗎?”錢三稍微快一點,蘇綺雯便在車裡罵道:“我給你拿了那麼多銀子,你就買個這樣的破車糊弄我?!當我是傻子嗎?!”

雖然從蜀地遷往京城的時候也在路上奔波了一個來月,可那個時候他們睡得都是高枕錦被,車廂裡也是火炭燒的旺旺的,哪裡像現在這樣的硬板車,又冷又硬,根本不是人坐的。

那蘇綺雯脾氣火爆,氣上來的時候經常對丫鬟小廝大聲吼叫,錢三似是已經習以為常,被罵了也不吭聲,隻一味的悶頭趕路,不過握著鞭子的手卻是青筋暴起。

直到天黑下來,也沒看到個人家,不過倒是看到了一個小破廟。

錢三拉住馬韁繩,轉頭對著車廂問道:“五小姐,前麵有個小廟,要在這裡過夜嗎?”

蘇綺雯撩開車簾向外麵看去,發現那小破廟連個房頂都沒有,四下通風,不由嗬斥道:“那裡都不如馬車舒服,怎麼過夜?!讓你快點,你偏磨磨蹭蹭,這都走了一天了,都沒見到第二個村子。”

這一路上,蘇綺雯一直罵來罵去,錢三已經忍了一路,握著拳頭坐了一會,猛地站了起來,轉身看向蘇綺雯。

蘇綺雯被錢三的動作下了一跳,這時,她心下莫名有些害怕了,卻還是大叫道:“你要做什麼?!”

錢三不理會蘇綺雯的叫喊,直接抬步向車廂裡走去,不多時,車廂裡便傳來一陣哭罵聲。

皇宮

未央宮外,殿外雖然被清理乾淨,不過此刻又飄起了鵝毛大雪,青石地板上又積了厚厚的一層雪,程羿穿著一身輕薄的官府,跪在宮殿外。

冷風吹過,原本被他體溫融化的積雪結成了冰,冷冷的冰渣子滲入濕透的外袍,侵入膝蓋,穿透身體,冷的刺骨!

小太監候在一邊,看到那不住顫抖的雙腿,心裡暗道:‘皇帝也真狠,再這樣跪下去,便是好人也受不了,更何況他這雙腿本就有病根,這次怕是要徹底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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