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說是府裡的大小姐,可實際上的過得和尋常的下人也並沒有什麼兩樣,及第之禮,辦的最是風光隆重,也不過是笑話一場,還不如安安靜靜的就這麼過去了。剩下的那些銀子,留著給柏兒看病不是更為妥當?”
林楚淺心裡唏噓,佩服她小小年紀看的如此明白。
本來就是這樣,及第之禮雖說對女子及其重要,可對於何明雪來說,這及第之禮,辦得好與不好,並沒有太大的差彆,也改變不了她的處境。
把剩下的銀子放好,不管是留著給何長柏看病,還是給她自己以後另作打算,那都是更為現實且有用的。
何必在乎這及第之禮辦的是否體麵隆重?
“大小姐能如此想,倒也是好的。”林楚淺點頭,寬慰道:“二少爺看著好了不少,你也可以放心些,好好的準備過幾日的及第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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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林楚淺提起何長柏,何明雪苦澀的笑了笑,望著萬裡無雲的天空,感傷的說道:“柏兒他,也不知道還能熬多久?”
何長柏的病,是打娘胎帶出來的,從小就有。
從他出生起,就跟泡在藥罐裡一樣,覃姿沉四處尋名醫,尋良藥,皆是無果。
這病便這麼跟著他,跟影子一樣,伴隨著他長大,不停的以吸食他的軀體為養分存在著。
覃姿沉在哪會還好些,能時常用藥吊著,仔仔細細的養著,可如今,一日三餐沒準連營養搭配都做不到,更彆提能吃藥滋補身子了。
他的身體是越來越差,一天不如一天。
這次能退燒,緩過來,那實屬僥幸。
何長柏熬不熬的住,其實也不過是早晚的事。
林楚淺心裡這麼想,卻沒有說出來,而是笑著寬慰了起來。“二少爺吉人自有天相,大小姐不必太過憂心。”
客套話,何明雪還是聽得出來的,她甚是感激的點頭。“多謝白姨娘的好意,若不是有你,柏兒和我怕是....不知如何報答,請白姨娘受我一禮。”
不留神,何明雪便想跪下來給林楚淺磕頭謝禮。
林楚淺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刻薄,連忙搖頭。“使不得使不得。”
她是真受不起。
何明雪眼眶泛紅,抬起頭看著她扯出一個笑容。“如今這府裡,隻剩白姨娘對我姐弟二人有幾分真心,這禮,自然是受得起的。”
“大小姐言重了。”林楚淺堅持不接受她這種感謝方式,真不明白她怎麼突然之間就想起要給她磕頭行禮了。
真的大可不必。
兩人拉扯了一會,何明雪見她堅持,便隻好整理了一下衣擺,欠身行禮以表誠意。
林楚淺擺了擺頭。“大小姐不必太過在意,不過都是舉手之勞罷了。”
何明雪笑著搖頭,自然是不信她口中的舉手之勞。
若是舉手之勞,請大夫一事尚且說的過去,可幫覃姿沉送財物一事,若不是她心無邪念,那東西也不可能送得到她手裡。
在院子裡又隨口提了幾句及第之日事的細節,林楚淺見時間差不多了,便輕聲喊上了何明珠。“小豬,彆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