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大夫,勞煩你看看這藥裡有沒有你所說的寒涼之物。”
鐘晏心裡一動,緩緩上前,手指在烏黑的藥渣上翻看了起來,拿起一味藥聞了聞,臉色微變。“這是黃柏。”
“有什麼不妥嗎?”林楚淺問道。
“黃柏黃柏味苦,性寒,用於濕熱帶下,熱淋澀痛。虛寒者慎用,可這裡麵加了這麼多黃柏,怕是濕熱中暑之人都受不了。”鐘晏解釋道。
林楚淺一愣,心裡隱隱有個念頭,一旁的紅環雖然聽的雲裡霧裡,但也聽明白了去掉何明雪半條命的真是她特意托人買的這些藥。
她滿臉震驚湊到藥渣前,反複的翻起了裡麵的黃柏,喃喃道:“這藥裡怎麼會有這個東西,怎麼會?雲彩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林楚淺沉默,這其中的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也許雲彩也並不知曉這裡頭放了什麼。
也幸好何明雪命大,撐到了大夫來,不然沒準這身子一拖再拖,這藥繼續吃下去,不死怕也要半天命。
此事涉及宅院裡的辛密,鐘晏也不再繼續開口,邊拔針邊仔細的叮囑:“這幾日多注意休息,飲食清淡,能起身之後便多在院子裡轉轉。”
紅環咬著嘴唇,在一旁仔細的聽著。
“叩叩叩——”
院子外麵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屋內的人皆是一愣,不知道此時此刻會有誰來何明雪這裡。
紅環也是半天反應過來,直到院子外麵傳來冬菊的喊聲:“大小姐,柳姨娘聽聞你病了,命我前來探望一番!”
林楚淺嚇得直接站起身,鐘晏不明就裡,繼續給何明雪拔針。
“叩叩—砰——”
無人回應的冬菊有些不耐,竟是開始用力的拍起門來了。“我知道你們都在屋裡,快些開門。”
來者不善。
林楚淺心裡一咯噔,回想起藥渣及如今的處境,認定了這冬菊前來定是搞事情。
眼看鐘晏拔完了何明雪身上最後一根針,她急忙上前,拉著鐘晏壓低聲音道:“鐘大夫,你還是趕緊回避,切莫讓彆人看到你,咱可是翻牆過來的,被人發現了怕不是把你當奸夫就是當賊。”
原本懵逼的紅環一聽突然也明白了,打了個激靈便急得不行。
鐘晏愣神的功夫,林楚淺便已經胡亂把他的藥箱給收拾好了,拽著他的胳膊便開始找地方躲。
“紅環,你再不開門我可要讓人砸了。”外麵的冬菊開始叫囂,好似按耐不住要破門而入。
林楚淺心急如焚,隻好叮囑紅環先去給人開門,然後拖延一會時間,千萬不要跟任何人說起有關鐘大夫的事情。
紅環臉色緊張,硬著頭皮走出門,吆喝了一聲:“來了。”
紅環的背影崩的很緊,眼見她猶猶豫豫的拉開門閂,林楚淺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急忙拉著鐘晏到了旁邊的雜物間。
臟亂的房間裡布滿了灰塵和蜘蛛網,林楚淺尷尬的送開他的胳膊。“就先委屈鐘大夫了。”
“無妨。”鐘晏倒是挺自在。
紅環開門之後,冬菊領著人二話不說便闖了進來。“怎麼這麼久才來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