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何任城見笙兒如今得了高府的臉,便想著來抬舉林楚淺,想讓他們母子因此感激他,這事未免太過便宜了。
但是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林楚淺也不能落他麵子,不識抬舉。
今日管家便來提醒了她今晚有家宴,讓她早些收拾好到前廳用膳。
可她有什麼好收拾的?橫豎她都是人老珠黃的模樣,怎麼收拾都比不過他的新歡舊愛。
心煩了一下午,慧兒比她還著急,是催了又催,林楚淺聽的心煩,便隨便撿了件衣服就套上,打扮乾淨便獨自前往了。
按理說她是應該帶慧兒一起去的,畢竟這世上沒有姨娘獨自一人來去自如的先例,到了那都得有人跟在身前伺候。
可她就慧兒這麼一個丫鬟,帶走了剩下的何明珠可就沒人看管了。
林楚淺循著記憶中的路線走到前廳,燈火微弱日頭昏沉,這暑氣燥熱還未散去,廳內除了擺宴的丫鬟,其他人都還沒到達。
這個情況與她意料的差不多,原先也是特意提前來的。既然到了,便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不消半刻,機靈的丫鬟便給她端茶上來了。
“白姨娘請用茶。”
想來府裡的人都知道笙兒今非昔比,風向也變了,連帶著對她都客氣起來了。
林楚淺微笑的點頭謝過了那丫鬟,抬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便安安靜靜的在廳內候著了。
第二個來的,是年姨娘,她的小腹微微隆起,看著月份並不大,卻不知是否另有意圖,進門時竟是挺著肚子扶著腰進來的。
不知道還以為她懷胎七八月呢!
林楚淺雖然算是府裡的老人,可到底不受寵,見年姨娘這個新人進來了,連忙站起身相迎。“年姨娘來了。”
“白姨娘也這般早就到了?”年姨娘抬眼輕笑,眼裡帶著些許不知明的心思。“想來你也是同我一般,第一次吃著何府的家宴,心裡惶恐不安。”
惶恐不安?這喜年怕是說笑吧!她看著可一點惶恐都沒有,倒像是挺著肚子等著給柳姨娘找不痛快的。
左右她心裡有什麼小算盤對林楚淺也毫無相乾,她便也跟著笑。“倒也不是,這麼早來隻是因為頭一回,怕遲來壞了規矩。”
“說來也是。”年姨娘搭著身旁丫鬟的手緩緩地坐了下來,嘴角噙笑。“當初白姨娘的魄力我也算見識過一二,自然知曉你是不會被這種小場麵驚嚇到的。”
當初?
林楚淺皺眉想了又想,也沒覺得自己在她跟前有過什麼當初啊!她忙謙遜賠笑。“年姨娘怕是記錯了,我哪有什麼魄力可言。”
“白姨娘怕是貴人多忘事。”年姨娘拿起手帕低笑了幾聲,抬眼故作嗔怪的說道:“當初我還在柳姨娘手下當差的時候,有一次府裡鬨鬼,當時有道士想把柳姨娘綁了帶走,可是你的三言兩語把人唬住的。”
林楚淺臉色微僵,也不知道當初鬨鬼一事這年姨娘知道多少,當時此事很是嚴密,除了柳姨娘和她身邊的張媽媽,怕是沒有其他人知道了。
如今年姨娘舊事重提,是想敲打她什麼嗎?
“年姨娘言重了。”林楚淺尷尬的笑了笑。“當時我不過是急中生智罷了,比不得年姨娘你全心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