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她也曾見過林品契坐在書房看著已故小姐的舊物悵然若失,久久無語。
可在她心裡,除了林楚淺的生母,這世上沒人有任何人可以代替她成為林品契的妻子,沒有任何人可以當林夫人。
她不想那些屬於她已故小姐的東西被其他人搶走,更不想那些應該永遠把她放在心上的人遺忘她。
桂媽媽為什麼從一開始就對衛寧蘭充滿戒備,不是因為她覺得衛寧蘭居心叵測,而是她敏銳的洞察到林品契對衛寧蘭的不同。
衛寧蘭對林品契而言,不是府裡數十個丫環其中的一個,也不是邑洲城內十幾萬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她在他平靜溫和的眼神背後看到她其他的情緒,那是對與眾不同,絕無僅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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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自己的房間歇息了兩個時辰以後,林楚淺便再也睡不著。
一想到林品契,又想到城外的戎狄人,她就莫名的坐立難安。
起身去看林品契,發現他的情況依舊開始好轉了,雖然依舊昏迷不清,但好歹臉色開始紅潤起來了。
而衛寧蘭也沒有愧對她的叮囑,不眠不休的悉心照料著他,嚴格按照齊恒天的吩咐換藥包紮,喂他喝藥喝湯。
林斐澤一大早過來探望過後就連忙告訴兵營,他興許是真的醒悟過來了,現在悔恨懊惱無用,隻有全力彌補過失才有資格奢求原諒。
林楚淺看過林品契以後也跟放心,連忙讓桂媽媽把他已經無礙隻需靜養幾日便能痊愈的消息傳出去,不僅要讓府裡的下人知道,外麵的老百姓也得知道。
首戰告捷,將軍中箭。
這件事情昨天發生的時候可是有很多老百姓看到了,當時便傳來了,鬨得沸沸揚揚,人心惶惶。
若是不加以安撫,怕是會鬨出事來。
林楚淺吩咐完桂媽媽以後,還是心裡覺得不放心,帶著香果坐上馬車出門,打算去破廟裡讓狗子幫忙把消息傳給那些每天當街乞討的流浪漢,以此讓消息迅速擴散。
趕到破廟,狗子早就因為昨日的事情急的在門口來來回回的走著,正好林楚淺就來了。
“小姐,將軍…將軍怎麼樣了?”
林楚淺一下馬車,便看到狗子焦急的迎了上來,而一直在他身後的小由也跟著抱上她的大腿。
一入尋常。
林楚淺從容的嫣然一笑,彎腰把小由抱了起來。“我阿爹已經無礙了,大夫說隻要休養兩日便能下床了。”
“那就好。”狗子鬆了一口氣,老實的撓了撓腦袋疑惑的說道:“今天一大早就在聽說將軍中箭岌岌可危,可把我嚇壞了,幸好沒事,不然邑洲城裡的老百姓都要遭殃了。”
林楚淺聽到這話臉色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下。
這麼快,就有人開始造謠生事了?
糟了,城裡定是有戎狄人的奸細!
暗道不好的林楚淺也沒有時間繼續停留,故作若無其事的和小由打鬨了兩句,轉身對狗子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狗子,我阿爹雖然中箭,但沒有傷及要害,所以並沒有生命危險。這是城裡的老百姓並不清楚,而且還有他人在故意造謠生事,為了安撫邑洲城百姓的恐慌,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狗子沒有任何推辭,憨厚的撓著頭。“小姐請說,無論什麼事情,隻要我能幫的上,我一定拚儘全力。”
狗子心裡還念著當初一碗麵的恩情,林楚淺是知道的,所以她對他很放心。
讓他大肆的林品契身體安好的消息快速的傳播出去。
叮囑完狗子,她轉身走上馬車,跟在她身後的香果一句話也沒說,隻是臨走時從懷裡掏了一塊糕點給狗子,然後頭也不會的跟著林楚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