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不會因為你的身份而對你手下留情,他眼睜睜的而看著自己帶出來的士兵為他擋刀躺在他麵前。
他這才幡然醒悟。
原來兜兜轉轉這麼多年,自己的也不過是那個躲在羽翼下還未長大的孩子。
所有的假象破碎之後,他才明白,為什麼自己好像如何拚命的努力,都得不到林品契的認同和讚揚?
不是因為他偏愛林楚淺而無視他。
也不是因為他在兵營裡曆練的不夠。
而是身為他的父親,更身為將軍,林品契清晰的看到了他虛張聲勢的表象下那顆幼稚魯莽的心。
而他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從小到大不斷的想證明自己的林斐澤,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確實不配當林品契的兒子。
見到自己的兒子如此羞愧,林品契卻沒有半點責怪。
他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點著頭給予了他一直以來的認同。“斐澤,你是我的兒子,這一點由始到終從沒有改變過。”
林斐澤始終沒有抬起頭,跪在地上久久說不出話。
一旁的林楚淺覺得此時的氣氛太嚴肅了,連忙笑意盈盈的把林斐澤扶起來,轉過身對著桂媽媽說道:“桂媽媽,我餓了,能不能讓廚房準備點膳食送過來,正好我和阿哥能陪阿爹吃個飯。”
桂媽媽噯了一聲,高高興興的下去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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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品契醒過來,一切就好辦了。
不管是老百姓和將士,心裡都安定了不少。
威虎將軍鎮守邑洲城,戎狄士兵又能如何攻破?
林品契不愧經曆過無數戰場的將軍,身體素質就是好,醒來之後不過兩日,便能下床行走了。
林楚淺每日都來陪他用膳,林斐澤則在府裡和軍營兩頭跑,來回奔波幫林品契代理軍中事務。
經過那場慘烈的苦戰,以及林品契昏迷之後遭受的各種緊急事故,林斐澤明顯沉穩了不少,林品契深感欣慰。
覺得自己的兒子,莽打莽撞了這麼多年,終於大徹大悟了。
隻有林楚淺依舊覺得自己的這個便宜阿哥,還是一如既往的態度惡劣,就拿她好心還他手帕這件事。
那天在城牆上是他茲拉一刀噴了她一臉血,雖然幫她擦臉有些粗魯,但她還是領了情,特意把手帕洗乾淨之後跟他表達了一番感謝。
誰知道他依舊傲嬌的很,直接就沒接過手帕,而是拽不拉幾的說什麼。“彆人用過的東西,本公子不要了。”
當場把林楚淺氣的,簡直想扭下他的狗頭。
惱羞成怒的她直接把手帕扔到身上,扭頭就走,隻甩下一句。“愛要不要。”
當她委屈巴拉的把此事告訴給林品契聽的時候,以為他會開口安慰自己的,誰曾想他卻微微一笑,突然問道:“阿淺知道你阿哥為何如此對你嗎?”
“還能因為什麼,就是他脾氣臭,還特意喜歡欺負我唄。”林楚淺不假思索的回答。
林品契笑著搖頭,眼睛望向窗邊一株孤傲的蘭花悠悠的開口。
“因為他一直覺得是害死了你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