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謬那王子,單於派大王子過來了。”
謬那臉上的笑容頓時轉冷,微微抬手示意把人請進來。
來送消息的不是彆人,正是謬那的兄長拓沌。
拓沌並沒有繆那那邊英勇善戰,反而是個守舊的反戰派。
謬那一看到他便知道他的意圖,正眼也不抬一個,喝著杯子裡的酒故作漫不經心。
“兄長為何來此?莫不是想來看看我如何攻下邑洲城?”
拓沌與這個兄弟一向關係不好,他覺得他魯莽,他卻覺得他懦弱。
拓沌走上前,臉色嚴肅很是認真的說道:“我是來勸你退兵的。”
“退兵?現在?”謬那猶如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抬起頭冷聲道:“不可能!”
“已經三個月過去了,阿父給你的期限已到,我來不是和你商量,而是通知你。”拓沌麵對執迷不悟的繆那,語氣也不由重了幾分。“這場戰注定無疾而終,繼續僵持隻會越加損失慘重。”
繆那花費數年才說服阿父單於出兵攻城,臨行前與單於起誓,若是三個月之內攻不下邑洲城便率兵回城,並且承擔一切後果。
誓言猶在耳畔,自己曾經誌得意滿,如今卻陷入困境。
不用拓沌提醒,他自己也心知自己的處境,可要他現在退兵,不可能。
千鈞一發之際,殊死搏鬥,勝利即將來臨,隻需再給他一點點時間,他就不信自己數萬驍勇戰士拚不過城內餓得手腳無力的殘兵。
“阿繆。”拓沌苦口婆心的想勸阻。“事到如今,隻有退兵才能止損。”
“不。”繆那絲毫聽不進去,站起身往賬外走去,低聲道:“隻有攻破城門,才是上策。”
拓沌見他決意如此,忍不住對著大喝:“難不成你要違背命令嗎?”
繆那此時對攻城勢在必得,他堅信自己可以成功,待攻下邑洲城以後,稍稍的違背命令便顯得微不足道了。
大不了到時候功過相抵便是。
他騎上快馬奔赴戰場,在後方越過密密麻麻的人頭望向城牆上林品契穩如泰山的身影。
不由露出些許欽佩。“辰國能有如此猛將,確實可惜。”
隻是不知道他口中所說的可惜,是為自己感到可惜,還是為他感到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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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角再此吹響。
城外的戎狄士兵進攻速度開始加快,密密麻麻的人頭洶湧而來。
林品契見此大驚,知道此時危在旦夕,顧不上去其他,親率士兵衝入戰場。
“阿爹。”
林楚淺見他率兵出城大驚失色,來不及製止隻能看著他衝入敵陣二話不說便開始拚殺了起來。
想到他身上還有傷,她便忍不住擔憂。
爬到城牆上觀戰,此時兩軍已經開始混戰,城牆上的弓箭手不敢射擊怕誤傷自己人。
年過四十的林品契雖然有傷,但依舊英勇無比,所過之處皆是敵軍的鮮血,一時竟震懾住了敵軍鼓舞了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