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的主要任務是護送甄尤脩離開,所以林楚淺騎馬馳騁了片刻之後依舊無人跟隨著上來。
風肆意的吹著她的頭發,她伸手扯過手帕紮到頭上,麵對即將到來的危險,她麵帶微笑,似乎毫無畏懼。
自己是女主,難不成還怕死不成?
南門為數不多的守城士兵遠遠便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飛馳而來,待其騎馬靠近才發現,那竟是林將軍家的二小姐。
“開城門!”
林楚淺大聲呐喊,而後城門緩緩打開。
她毫不猶豫的策馬一躍而進,一刻也沒有逗留直奔北門。
北門的情況已經不是危在旦夕可以形容得了的,城門已被戎狄士兵破開一道一米寬的縫隙。
戎狄士兵一邊繼續拚力撞擊,一邊有序的進城。
雖然一進城門便被砍殺,但依舊有不怕死的衝上來,守城的將士砍人頭都砍的手軟了。
一時之間火光衝天,鮮血飛濺,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已經近在眼前。
林品契正在城牆上指揮,身上早已沾滿汗血,一代猛將站在眾人麵前,猶如泰山一般屹立不倒穩定軍心。
“阿爹。”
林楚淺爬上城牆立馬走到他身旁。
林品契回頭時似有無奈和責怪,他沉著臉,用從未對她表達過的惡劣語氣說道:“你怎麼回來了?你不該回來的!快走。”
“我不走。”林楚淺上前扣住他的肩膀,麵對著城下麵目猙獰的敵軍,她勾起嘴角嫣然一笑。“虎父無犬女,阿爹,你彆小瞧我。”
林品契聽完長歎一聲,一直板著臉震懾敵軍的他雙眼不禁發紅,連連點頭,隻說得出一個“好”字。
父女兩人一同望著城下的戎狄士兵麵不改色,從容的讓在場所有人都敬佩。
林品契是無畏生死,林楚淺是不相信自己會死。
砰——的一聲巨響,城門被戎狄士兵撞開了。
無數敵軍湧入城內,再次與其當麵廝殺。林斐澤此時發揮了前所未有的勇猛,提著大刀便衝殺了上去。
士兵見此,也不在忸怩,嘶吼著緊跟而上,誓要與戎狄士兵同歸於儘。
喊殺聲一片,場麵混亂的幾乎分不清敵友。
戎狄士兵拚命的城門外湧進,被說是守城的士兵了,就是城內的百姓看到了都恨得家夥去跟人家拚命。
林楚淺站在高處觀望著一切,心想自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此時能不去添亂已經就是幫忙了。
心安理得的觀戰片刻,城門失守,林品契也緊隨著加入廝殺的隊伍。
今夜月色黯淡,但地上的火光卻照的四周亮如白晝。
火光映襯在每一張猙獰的臉上都格外可怖,不管是空洞的還是鮮活的。
每個人的身上都沾上了血跡,不論是彆人的還是自己的。除了死亡,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止他們站起來與敵軍搏殺。
林楚淺突然一陣耳鳴,而後眼前的景色開始一片模糊,她恍惚的看到林品契的肩膀被刀劍所傷,看著林斐澤被人圍攻著節節敗退道角落。
難道今日真要死在這裡?
就在她懷疑人生的時候,耳邊有人驚呼。“援軍來了。”
援軍這個詞,近期都被用爛了。
她聽到甚至一點表情都沒有,麻木的如同經曆狼來了一般。
在場其他人和她一樣的態度,援軍一次次來,一次次都讓人失望,實在無法引起他們的注意了。
彆說他們,就是當下闖進來拚殺的戎狄士兵聽到了,那都是嗤之以鼻。
又是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