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府前廳,官兵站在四周,迎麵站著俊朗少年,雖為穿甲胄,但臉色肅穆。
“世子殿下帶這麼多官兵來鄙府,敢問意欲何為?”葉大人是個平時修身養性的清雅之士,官拜二品,但世代簪纓,清貴人家。
現在麵對著先前與自家閨女有姻親關係的欽遠侯家的世子,態度可謂疏遠至極。
李子靖恭敬的拱手行禮,抬起頭公事公辦的說道:“本世子不過遵照陛下禦旨前來緝拿罪臣之女林楚淺,無心驚擾鄙府,還望葉大人見諒。”
“世子遵循聖命,本官無話可說,可緝拿罪臣之女,前來鄙府做甚?”葉大人拂袖側身。“姑且不論其他,就是世子帶著官兵橫衝直撞的闖進鄙府,本官定會稟明陛下,讓陛下決斷世子所作所為是否隻是遵循聖旨。”
“本世子旨在緝拿罪犯,絕無冒犯之意,葉大人此時在此與我周旋不如儘快交出林楚淺,也省的日後陛下怪罪!”李子靖挺著腰板,仿佛隨時就要抬手指使官兵去搜查。
葉大人頗為惱怒,可也自知自己擋不了多久。
李子靖畢竟是遵循聖旨,葉大人一開始裝傻充愣糊弄著拖個一時半會亦是儘力,若是他執意要搜查後院,還能阻攔不成?
緝拿林楚淺事不宜遲,李子靖也不再與葉大人周旋,招呼也打了,緣由也說了,沒必要再耽誤下去。
正當李子靖抬手準備下令搜查的時候,平複好心情的葉昭君從後院趕來。
“爹爹,可是出了什麼大事?”她故作驚慌的上前拉住葉大人的手。“為何有這麼多官兵在此,他們是來捉拿爹爹的嗎?”
葉大人輕輕的拍著手背安慰:“昭君莫怕,他們不是並非衝著我們葉府所來。”
“那…這……”葉昭君剛才在後院哭的眼睛紅腫,這會看到這麼多官兵在此,嚇得淚眼矇矓,她微微抬起頭,這才發現帶兵之人竟是李子靖,微愣以後連忙行禮。“見過世子殿下。”
李子靖被她出現以後的反應給整不會了,眼神微沉,遲疑的問道:“昭…不知葉小姐可有見過林楚淺?”
“阿淺?”葉昭君吸了吸鼻子,手心攥緊,低垂著頭好似驚嚇一般,她聲音微顫,語氣倒是十分平緩。“她今日前來登門拜訪,我們閒聊片刻以後,她便起身告辭了。”
“葉小姐確定她已經離開葉府?”李子靖狐疑地追問。
葉昭君深吸了一口氣,竭力的鼓起勇氣,眼神倔強的迎上他的眼睛。
“世子殿下若是不信,儘可命人仔細搜查。”
“好。”李子靖微微點頭,一抬手,蓄勢待發的官兵儘數湧進後院。
葉昭君眼睛微微瞪大,看著眾多官兵魚貫而入,她緊緊的抓住父親的袖子,頗有種後知後覺的慶幸。
幸好阿淺早已喬裝離開,若非如此,怕是她躲在地底下,也得被人掘地三尺的給挖出來。
天色漸深,不到片刻葉府便掛滿了燈籠。
官兵四處搜查,不放過任何角落,葉府上下人心惶惶,隻能勉強維持表麵的平和。
在此空隙,葉昭君穩住心神,緩緩上前行禮:“世子殿下,不知林府所犯何罪,竟出動世子殿下親自帶兵緝拿?”
李子靖雖無戰功,但欽遠侯府得殊榮本就是戰場上得來的,丹書鐵券的武將之後,哪怕不用上陣殺敵,在朝廷裡也有體麵的官職。
若隻是尋常的罪過,是萬萬不可能是李子靖帶兵親自來抓人的。
李子靖低頭望著眼前這個恭順的女子,突然想起上次在桂春樓門口與她相遇的畫麵,不由恍惚了一下,仿佛上次她的冷漠隻是曇花一眼。
此時她又露出了乖巧膽怯的姿態,好似與她過去喊他子靖哥哥時嬌羞靦腆並無差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