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到王二狗真容時臉色頗為微妙,但依舊斯文有禮。
“在下正是夏淵明,不知閣下有何貴乾?”
“在下……”林楚淺原想回禮,轉念一想那不符合自己此時粗曠的形象,遂清咳一聲,壓著嗓子說道:“俺是王二狗,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可…可以。”夏淵明愣怔了一下,連忙抬手邀請他上樓。“王公子,二樓有請。”
林楚淺甚是滿意的點頭,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覺得他很上道。
夏淵明頗為受寵若驚,臉色怪異的帶著她上樓雅間。
落座,備好茶。
夏淵明側過頭客氣的詢問道:“不知閣下今日前來悅旦屏所為何事?”
林楚淺喝了一口熱茶,不由長舒了一口氣,雖然比不上上回與高子漓來喝的茶有滋味,但也好過街邊一碗二文的茶水。
“俺是來對下聯的。”她放下茶杯,捋了捋硬邦邦的假胡子。“不知這次的彩頭是不是由我說的算?”
夏淵明看著她的絡腮胡,心裡嘀咕著這人是不是來冒認可王二狗的名諱來招搖撞騙的。
可想了想,又覺得這幅尊容配上王二狗這個名諱有出乎意料的和諧。
“這次彩頭在下不敢妄下定論。”夏淵明言詞謹慎,拿不出眼前這個帶著破鬥笠低垂著頭的人是否圖謀不軌。
林楚淺隨意的點了點頭。“那就有勞夏先生去請何丞相過來。”
夏淵明猶豫了片刻,緩緩起身,隻說稍等便離開了房間。
房間之中隻剩林楚淺一人。
她急忙解開鬥笠放到桌上,靠在桌上散漫至極的喝著熱茶。
心想估計何長笙不會這麼快出現。
嘎吱——
門被推開了。
林楚淺以為是夏淵明去而複返,結果一轉頭,驚動差點撐不住自己的臉。
何長笙竟來的如此迅速。
他是從隔壁過來的吧?
林楚淺有點尷尬,繼續坐著也不是,站起來也是。
還是我們何丞相淡定從容,他踏進屋走到桌前,看著絡腮胡異常狂野的她。
“閣下便是…王二狗?”他這般儒雅之人,要他念出王二狗這個名字,還怪糟踐的。
林楚淺忍不住咧嘴輕笑,莫名有種網戀見麵的破碎感。“俺是。”
“……久仰多時。”何長笙禮賢下士,對待她很是有禮,沒有因為她的粗鄙而露出任何厭惡。
“不知道悅旦屏此次沒有點名彩頭可是另有含義?”林楚淺單刀直入。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此次彩頭的含義也是因人而異。”何長笙故作高深,坐在她對麵笑著耐人尋味。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若是我對出下聯,便可向何丞相提一個請求?”
何長笙淡淡一笑。“閣下如此胸有成竹,看來此番是有備而來?”
“自然。”林楚淺正襟危坐,點了點頭,依舊固執的追問:“丞相隻需告訴我,若我對出下聯,你可會答應我的請求?”
“若是在下能力所及,定然不會拒絕。”
何長笙既沒答應,也無拒絕,態度有點含糊不清。
可是事已至此,林楚淺好像沒有其他的選擇。
她不可能去找葉昭君,也不可能去找甄尤脩高子漓等人,任何她所能認識的人裡麵,隻有眼前這個年少成名的丞相與她關係淺薄,任憑是她阿爹都不可能想到她會找他相助。
而且他身居高位,對林府謀逆之事定然不可能一無所知。
反複權衡以後,林楚淺抬起頭,決意已定。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她緩緩開口,語氣平和。“何丞相,我需要你助我洗脫罪名。”
何長笙瞳孔微縮,忍不住愣怔住了。
他訝異於她輕而易舉的對出下聯,更訝異於她那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睛。
“林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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