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她又想到了什麼,仰頭充滿期望地看向盛如意:“那,不說那些,側妃去求太子殿下彆和離可好,太子殿下當初同側妃你那麼恩愛,怎麼可能說和離就和離?側妃,你去求殿下吧,你要是同殿下和離,今後可怎麼再嫁人?這輩子可怎麼過啊側妃?”

無怪鶯兒這麼激動,盛如意本是太子側妃,與太子和離之後,天下哪個男兒敢娶她?

在如今這個時代,女子沒了丈夫,真是寸步難行。

盛如意卻沒有動搖,她的確曾同太子琴瑟和鳴,花下月下定下鴛盟。那時候盛如意真的愛慘了太子風璟。按照鶯兒的話,彆人很容易把盛如意想成一心隻調養太子殿下身體,裡裡外外操持一切,對夫君逼迫極緊,挾恩為報之人。

但盛如意不是。

太子風璟不會愛上一個隻會照顧自己,卻不通心意之人,事實上,他未納過一個妾,未幸過一個通房丫頭,他和盛如意,曾真的恩愛過。

可惜,那是曾經。如今恩愛已消,情誼兩斷,回不去了。

盛如意衝著鶯兒搖頭:“事已至此,已無半點轉圜餘地。鶯兒,你該收斂你魯莽的性子,今後不該再叫我側妃。”

不喚側妃,那喚什麼?鶯兒想,大概該喚小姐,和離了,就是未嫁之人。

鶯兒滿臉淚水:“真的不能去求求太子殿下嗎……”

“噗嗤——”一聲嬌俏的笑聲傳來,門口恍然進來一個妙齡少女,衣著盛裝,畫著精致的妝容,穿著繡著大團牡丹花的紅色錦裙,手臂間挽著一條顏色稍次的薄紗羅,搖曳生姿,發間的明珠熠熠生輝,身後跟著五六個仆人。

此人容貌冠絕京城,正是盛如意的嫡姐盛明歌。

盛明歌款款走過來,帶起一陣香風,頭顱揚得高高的:“求太子殿下?”她像是聽到了什麼好聽的笑話一般,笑得花枝亂顫:“據我所知,這些時日,盛側妃可是連太子殿下的一麵都未曾見到。她倒是想求,可惜,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這些日子,哪怕是夜晚,太子殿下也沒有宿在盛如意房中。他寧願睡在書房,或者整夜不歸,都不踏入盛如意房門。

盛明歌那張豔冠京城的臉一笑起來,更是美不勝收,她乜斜了一眼盛如意,把眼中的不屑和嫉恨藏好,把玩著自己做好的牡丹花指甲,慢悠悠道:“對了,我倒是忘了,盛側妃如今已經下堂,不能再叫盛側妃了,免得被說盛家沒有規矩。你說對吧,庶妹。”

盛如意正是宣平候府庶女。

盛明歌如同一隻驕傲的孔雀,挑釁著盛如意,盛如意卻半點怒色也沒有,讓盛明歌更想撕破她這張臉。倒是鶯兒氣得渾身發抖,就是這個人……太子殿下病好後,她就被盛府大夫人領著上門來,借著看望側妃的名頭,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太子殿下麵前逛,她們母女是什麼心思路人皆知。

鶯兒氣紅了眼圈,啐了一聲:“誰沒有規矩?一個未嫁之身巴巴湊到妹妹的夫君麵前勾引人,算哪門子規矩?勾引完人家夫君,又來巴巴炫耀,真不要臉!”

鶯兒的話一出口,盛如意和盛明歌齊齊皺眉。

盛如意皺眉是皺眉在鶯兒的性子太魯莽,隻知口舌之快,不思安危,在太子府時,自己能護著。可等自己和離後回到盛府,她的性子就會惹大禍。

盛明歌皺眉則是被戳中自己內心的隱秘,她美目薄怒,抬起袖子一巴掌給鶯兒打過去:“你是什麼下賤丫頭,主子說話你也敢插嘴?還有沒有規矩?”

盛明歌養尊處優,指甲護得非常長,上麵還染了些牡丹花,那一巴掌下去,鶯兒不死臉上也得多條口子。盛明歌身為宣平候府嫡女,自然受不得鶯兒的挑釁,這些高貴的嬌小姐都有些通病,一些事兒自己能做,但是不能被人說。

鶯兒確實魯莽得落人口實,但盛如意不可能巴巴地看著她毀了臉。

盛如意一掌正要落下,手腕就被盛如意牢牢抓住,她眼珠子一瞪:“大膽,你敢攔著我?”

盛明歌下意識掙紮,比起她豐而不膩的體態,盛如意顯得清瘦許多,然而,她那手抓盛明歌卻抓得穩穩的,盛明歌掙脫不得,忙示意身後人高馬大的仆人們上前團團圍住盛如意,她正要叫人攔下盛如意時,盛如意清聲道:“二姐,我勸你彆打她”

“你如今是什麼身份,我是什麼身份,你憑什麼敢攔我?”盛明歌咬牙,盛如意可不再是太子側妃了,不過是個低賤的庶女。

盛如意垂著長長的睫毛:“我攔著二姐彆打她,不是為了彆的,正是為了二姐你好。”

“為了我好?”盛明歌倒是氣笑了。

盛如意斂眸道:“二姐可聽說過空穴來風定然有因,丫鬟雖然身份低微,但是她能說出那番話,則說明在她生活的圈子裡她聽到過不少關於二姐你的傳聞。二姐可能不知道,丫鬟們負責采買胭脂等事,各府邸丫鬟們采買時相互交際乃是常事,今日丫鬟脫口說出這話,說明還有其餘人也在討論二姐你的傳聞,二姐打得了丫鬟,還能堵得了京城眾人悠悠之口?”

盛明歌臉色不佳,她也知道自己的手段算不上光明正大,可是如今太子殿下風頭無兩,最容易登上大寶,她堂堂宣平候府嫡女,論家世不比任何人差,論容貌更是豔冠群芳,憑什麼要看著一個庶女運氣好,借了太子的東風踩到她頭上?

盛明歌似乎想到了什麼,又一笑:“她們誰敢亂說?妄自議論太子家事?沒人敢說什麼。”

盛如意道:“的確,我同太子和離之事,是太子家事,哪怕二姐借看望我的名義來太子府邸暫住幾月後,我同太子和離,也不能說明我們的和離和二姐你有關係,畢竟沒人敢說是太子琵琶彆抱,與側妃嫡姐有私。”

盛明歌唇角露出隱隱笑意,盛如意話鋒一轉:“可如果二姐你在我離開太子府之時,居然親自掌摑我的貼身丫鬟,不顧名門閨秀的風度,定會讓人以為我的貼身丫鬟看到了什麼關於二姐你不可告人的秘辛,才惹得二姐你不顧時間場合地動怒打人。什麼秘辛呢?”

盛如意白玉一樣的眉心微微一蹙:“二姐你該知道,流言向來愛附會風月,更愛京城第一美人、宣平候府兩位姐妹同爭一男的風月。二姐你若動手打人,就是白白給人話柄,彆人不敢談論太子殿下,難道還不敢談論你我?屆時,滿京城的風言風語,被宮中貴人們知道,二姐該如何自處?屆時,哪怕太子殿下厚愛二姐,宮中貴人們又豈會同意?”

一番話,便叫盛明歌色厲內荏,手腕仍高高抬起,卻打不下去了。

盛如意順勢慢慢放下盛明歌的手,盛明歌果然揉揉手腕,不得不住手。她瞧了滿臉冷靜的盛如意一眼,頗覺刺眼,出言諷刺道:“倒是張巧嘴,可惜,不過是個低賤的庶女,更是被太子殿下休棄的棄婦。”她又看向死裡逃生的鶯兒,冷笑一聲:“奴才隨主,都是沒出息的貨色。”

她想打人,卻不能打,看著盛如意那般平靜,更是生了一腔邪火,一跺腳恨恨離開。盛明歌想到待會兒盛如意會出的醜,才覺得火氣稍平,勾唇一笑,帶著前呼後擁的丫鬟仆人們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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