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盛安沒有想到,這後生會這麼說。
即使知道他心裡定是想走的,不過,聽著感覺很舒服。
又抿了一口酒,笑嗬嗬的道“沈知青,怕是真喝不慣我們農村的小燒?”
“還好。”沈逸寒感覺胃裡翻江倒海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了。
蘇盛安一看沈逸寒的表情,眉頭都凝著,哈哈笑道:“農村的燒酒度數高,可比你們城裡人喝的什麼葡萄酒厲害多了。”
蘇盛安在城市裡那幾年,自然是見過些世麵的。
有一回發工資跟著工友到那國營飯店吃飯,就看到過紅色的酒,那喝酒的人也喝的很起勁呢。
蘇盛國一看蘇盛安笑的這麼開心。
心裡就嘀咕上了,“笑的倒挺歡的,難道他不知道,這後生與他家丫頭什麼關係?”
看他得意的,還真想讓這後生做他的女婿?
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人家這後生馬上就要去上大學了,估計今後都不會回來了。
就算蘇微雨救過沈逸寒,那也是過去了。
該報的恩也報了,這後生也沒少幫她家。
這又是蓋豬圈,又是挖草藥的,也不顧旁人說閒話,為了這丫頭出頭。
就看那熱乎勁,假若這後生不走,還真不好說。
可是,人家考上大學了。
她一個村姑哪裡還配得上大學生?
而在看蘇盛安看那後生的眼神,可是中意的很嘞。
那也是癡心妄想!
這一杯酒下肚,蘇盛國想了許多。
收回思緒後,急忙吃了一口菜來掩飾自己有些不自然的笑容。
酒過三旬,蘇盛國眯著眼睛看了眼蘇盛安道:“盛安,你這磚廠是要真開了?”
磚廠的事情,幾乎就要傳遍整個大灣村了。
這又把蘇微雨的大舅找來當師傅,還收拾窯洞,熱火朝天的忙乎起來,這架勢真是要大乾一場啊。
“當然,”蘇盛安笑嗬嗬的看了眼對麵的褚誌平,“他大舅會燒磚,現成的師傅,這土哪都有,等到啥都整齊了,就能開工了,到時候,咱村就能看到那老黑的濃煙升起來,那就是我家窯,燒出磚來了。”
蘇盛國內心冷哼一聲,看把他美的,就好像真燒成了似的。
不過,不用白不用,既然是自家兄弟開磚廠,他是不是得沾點光啊?
而後蘇盛國吃了一口菜,吧嗒兩下嘴,又抹了一下嘴角,眼珠一轉道:“盛安,那這磚廠要是開了,是不是要找些乾活的人呢?”
他其實心裡也已經盤算過了,地裡如今的活少了,有了大把的空閒時間,可是待著哪有錢呢?
這磚廠要是開了,他也有地方乾活了。
隻是不知道蘇盛安會不會找打零工的人。
這當,在灶房燒飯的蘇微雨聽見了蘇盛國說起了磚廠的事。
燒飯的外屋和裡屋就隔著一堵牆,門還是開著的,說啥都能聽見。
蘇微雨冷笑。
果不然,蘇盛國沉不住氣了,必然是要有什麼想法了。
在灶火下燒火的蘇微雨將一捆麥秸杆子放進灶膛裡。
火苗呲拉拉的響著,映紅了她忙碌了一天有些疲憊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