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其實很不樂意乾這種事, 因為她覺得自己欺負一個即將亡國的七歲小正太, 仿佛是反派中沒啥格調的小boss。
她是不介意當boss啦, 但起碼也得是幕後主使級彆啊!那種, 主角以為乾掉了最終大boss後, 才緩緩浮出水麵的究極大boss(?)才對。
現在這種口頭欺負算什麼啦……不過到底是立刻回帝都,還是拖延一段時間再回去,蘇陽選擇後者。她不太懂奧提斯絕望的心情, 可能好好思考一下,能稍微理解一點, 隻是共情能力堪比智障兒童的蘇陽, 並不會去考慮奧提斯的立場。
就算現在回帝都,康納理維士要拖延還是拖延, 結果不會改變的。
蘇陽不在意德洛特戰亂情況如何,也不在意死了多少人——直到她聽到奧提斯喃喃念到的“發狂”內容。
艾斯維爾顯然注意力也在那裡:“發狂?你指的是什麼樣的發狂?”
奧提斯茫然地抬起頭, 他眼中似乎含著淚水, 不過頭腦還算清晰, 回答起來很有條理:“我不太清楚, 就是某天街上的人們突然變得暴躁起來, 無差彆地攻擊他人。而被他們傷到的人……”
“也會跟著一起發狂?”艾斯維爾接上了他的話。
——這現象……跟暗元素傳染似的。
蘇陽陷入沉思。
艾斯維爾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都相當關鍵,著重在狂氣的傳染方式與發病時間,並且他自說自話的解釋也很精準, 仿佛親眼看過奧博德堡的情況一樣。
奧提斯心理素質不錯, 在他的提問下, 已經整理好剛才有些崩潰的無措情緒,他覺得艾斯維爾知道些什麼。
“如果我沒有猜錯,那應該是亡靈法師搞的鬼!而且還可能有九階以上的水準!所以才能無聲無息地傳染全城!”艾斯維爾目光炯炯地看向蘇陽。
蘇陽莫名感知到他的潛台詞,大概他是想說摩杜納的“亡靈法師”們做了什麼吧,“和摩杜納無關哦,我這裡的暗係法師自從來到摩杜納,就沒有踏出過城市範圍,這點掌控力還是可以向你保證的。”
“說到這個,我會開始培養暗係法師,正是因為在奧汀帝國內發現了亡靈法師的蹤跡,為了更好的防治對策,才會創建新的暗係魔法體係。”
蘇陽說起了不曾和人深談過的內容,“我不太清楚其他種族的情況,但人族……貌似不管怎麼樣,一定會出現暗元素適應者,就好像白天總會輪換到黑夜,炎夏過去必然有凜冬,這是自然法則。隻是一味地殺死這些暗元素適應者,治標不治本,還會讓人族變得很‘偏科’。”
這些話她不愛說,因為大多數人都無法理解她喜好的均衡,無法感知到她眼中的世界,甚至會覺得她異想天開。所以比起說實話,她更傾向於說點冠冕堂皇的理由,不算謊言,隻是目的“之一”,來解釋她培養暗係法師一事。
不過現在蘇陽直覺應該跟艾斯維爾說自己的心裡話。
“我很早以前就發現了,如今的人族對於暗元素基本沒什麼抵抗力,明明再普通的人,對其他元素都有一定抗性,卻完全無法靠自身免疫抵抗暗元素。這很不對勁啊!”暗元素適應者其實本該像抗體一般的存在,他們的延續發展可以融入人類,使得人們對暗元素有一定的抵抗力。但一見到暗元素適應者就殺掉,仿佛是毀掉自身的免疫係統一角。
“我以我的全部魔力向你保證,這塊大陸上不存在活動著的九階法師。”
說真的,到了蘇陽這種實力境界,她對於強者的感知也很清晰,如果有九階以上的法師存在,就算不知道具體位置,冥冥中雙方都會對對方的存在有感受。
在蘇陽的視野裡,她就是一顆棋盤上的孤星,獨自閃耀,卻不見彆處的光芒。
這種感覺太特殊、太模糊了,她第一次有所感應還是蘇承祖在的時候。不到她這個境界根本沒人能理解,然而現在奧汀帝國能拎得出來的最強法師,除了她,就頂多一個八階水準,而且還是八階超初期的程度——元素教會的大主教,人家年紀已經很大了,半隻腳都踏進了棺材裡。
德洛特不可能有比奧汀帝國更強的法師存在。
很意外,艾斯維爾並沒有對於蘇陽的保證有疑慮,看著還挺習以為常的,他的重點在另一處:“現在人族九階以上的法師隻剩你了嗎……”
“!!!”奧提斯、查德、迪夫瞪大眼睛猛地看向了蘇陽,他們知道這位領主是魔法師,但沒想到有九階水準!偏偏艾斯維爾竟然說得跟“最近天氣好差啊”似的,他對九階法師有什麼錯誤認知嗎!?還是說這種實力在精靈族看來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