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故意喝道:“咱家乃是宮中內監,皇爺一會兒就到,還不開門迎駕?”
那小旗見狀,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剛才他就已經看到了遠處過來的這幾騎了,現在先過來的這個,聽聲音是個死太監沒錯,那麼後邊兒跟著的,應該就是天子?那自己該怎麼辦?
開了營門,自己是犯了軍規,不開,天子在眼前,卻放著城門不開?找死?
雖然心中轉了不少地念頭,可也不過是刹那間的事兒,那小旗想著自己隻是個小旗,犯不上想這麼多——乾脆把事情往營內報上去,讓上麵的人頭痛去罷!
計議已定地小旗很痛快地對王承恩道:“請內監在此處稍等,卑職這就去營內稟報。”
王承恩道:“咱們若是要現在就進去呢?”
一句話,卻是將剛才想要甩鍋給上官背的小旗官難住了,不管放不放,隻怕自己都討不了好兒去。糾結了半晌不知道如何回答,眼看遠方幾匹馬也開始移動,想必是皇帝正在向此而來,小旗心中更是打鼓不停,額頭上也開始冒出來冷汗。
隻是突然間的福至心靈,這小旗卻是想起了總聽人說起的強漢細柳營的故事,再想想崇禎皇帝也是曾經禦駕親征過的,便硬著頭皮對王承恩喝道:“內監且住!待卑職去營中稟報了之後,再次內監大人入內,否則,軍法須饒不得卑職。”
王承恩卻是饒有意味地望著那小旗,笑道:“若咱們一定要進呢?你這是打算學細柳營故事了?你要知道,這是大明,不是前漢,當心畫虎不成?嗬嗬。”
平日裡不顯陰柔的王承恩此刻故作陰狠之太,聲音之中竟也透出了一股子陰狠之氣,直把那小旗嚇的要死。隻是事情已經到了現在這個份上,無非就是在軍法之間,與得罪了王承恩之間選擇一個而已。
現在放王承恩進去,軍法就在眼前,若是不放,得罪了王承恩,那也是以後的事兒。至於皇帝,既然是知兵的,就應該不會因為自己嚴守軍紀而生氣。心中有了計較地小旗一抬手,身後幾個士卒卻是將手中的火銃舉了起來,原本瞄的不過是王承恩胯下的戰馬,現在瞄著的,卻是王承恩本人了。
饒是王承恩見慣了風浪生死,此該被四五杆火銃指著,也是不禁頭皮發麻。
不待王承恩再說什麼,那小旗卻是先開口道:“請內監大人在此等候!否則,卑職識得內監大人,可是大明的軍法與卑職身後的火銃,卻不識得內監大人!”
王承恩見狀,也大概心中有數,便也不再逼迫那小旗,反而笑道:“那你就去通報吧。皇爺馬上就到了,通知劉將軍前來接駕罷。”
那小旗聞言,以下也是長舒了一口氣,用略帶感激的語氣道:“多謝內監大人體諒,卑職感激不儘。”說完,卻是不等王承恩回話,便匆匆地跑進了營中,隻剩下王承恩被幾杆火銃指著,不敢有一絲的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