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台吉再怎麼抽福壽膏把腦子給抽傻了,也知道在遵化的周圍灑出去一些探子。
也正是這些探子救了他一命。
在收到探子回報的明國蠻子大股騎兵向著這個方向而來,從馬蹄聲上判斷,人數怎麼著也得幾萬,離此不足一柱香的時間,黃台吉心中頓時就是一涼。
哪怕是再傻再笨,黃台吉也知道自己這回又栽了。
險些一口老血噴出的黃台吉怒喝道:“走!撤回關外去!”
固山額真敬源試探著問道:“大汗,失陷在遵化城的那些勇士還有張萬春?”
啪的一聲,黃台吉便是一鞭子抽向了敬源,怒喝道:“顧不得了!此番中了張萬春那狗奴才了計了!”
敬源此時卻還是沒有反應過來,迷糊道:“大汗說那張蠻子是詐降?”
黃台吉一邊抬腿上馬,一邊罵罵咧咧的道:“必然是那狗蠻子弄的苦肉計了,咱們一共才萬餘騎,怎麼跟明國蠻子數萬騎打?
更何況他們還背靠著遵化,等到蠻子把遵化城中平複之後,必然會再向著城外而到,到時候咱們想走都走不了了!”
一番話說完,黃台吉已經在馬上坐穩當了,略一辨認方向,當下便撥馬而走。
剩下的建奴一看自己家的大汗都跑了,哪裡還會有人去管失陷在城中的兩千來騎,當下都是跟著黃台吉向著龍井關方向倉皇而去。
隻是黃台吉還沒有跑多久,崇禎皇帝就帶著自己手下的馬仔們到了遵化城下。
京營來了兩萬騎,新軍來了兩萬騎,蒙古萬騎來了一半,錫伯部三千鐵騎一半護衛皇宮,剩下的一半也跟來了。
加在一起四萬多騎兵的崇禎皇帝信心十足。
黃台吉算個毛線?帶著一萬六的騎兵就敢來大明裝逼?
這個逼,崇禎皇帝絕對不可能讓黃台吉裝舒坦嘍。
到了遵化城下的崇禎皇帝沉吟了一番後,乾脆吩咐道:“看看狗建奴向哪個方向去了?”
巴特爾正從馬上下來,貼耳於地仔細的聽著,此時遵化城中卻衝出來一騎,遠遠的喊道:“建奴向東北方向去了!”
此時巴特爾也已經從地上起來翻身上了馬,對著崇禎皇帝拱手道:“啟奏陛下,建奴是向著東北方向去了。”
崇禎皇帝聞言大喜。
皇帝出行,自然就是真龍出行。
雖然說風從虎,雲從龍,但是老天爺今天當真是給足了崇禎皇帝麵子。
等崇禎皇帝在剛剛到達遵化的時候,天上原本還有的幾片雲朵也閃的一乾二淨,光是月亮就已經足夠照亮之用了,更彆提還有漫天繁星了。
連他娘的火把都用不上了。
既然老天爺都給麵子,而且自己這回出來帶的是一人雙馬的配置,論到馬力和追逐戰,自己光靠拖都能拖死黃台吉那孫子,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崇禎皇帝當下便揮手道:“追,彆讓那狗奴才跑嘍!”
四萬六千多騎,一人雙馬的配置下,整個騎兵陣營多達九萬多匹馬,奔騰而起的聲勢是何等浩大。
崇禎皇帝隻覺得胸中一股子血氣在奔騰不已,當下更是不斷的揮動馬鞭,打馬疾行。
黃台吉此時心中已經開始暗自叫苦了。
常年生活在馬背上的自己已經能感覺到地麵通過馬蹄帶給自己的震動——如果不是有大股的騎兵,彆想有這麼大的聲勢。
這回好了,裝逼不成反遭雷劈,自己能不能活著回到遼東都成了問題,更彆說什麼麵南稱製一類的美夢了。
此時時間已經是醜時過半,崇禎皇帝已經遠遠的可以借著月光看到黃台吉大軍的尾巴了。
說來也是奇怪,崇禎皇帝一路追,一路之上的雲朵就快速的散去,仿佛當真是上天有靈,暗中相助崇禎皇帝一般。
隻是崇禎皇帝高興了,黃台吉可就是真個高興不起來了——莫非這蠻子狗皇帝當真是承天受命?
要不然怎麼這滿天的雲彩都散了雲,讓月亮替這狗皇帝照明?
黃台吉越是這般的想法,心中就越是驚慌。
結果這一慌不要緊,他跑錯路了——前麵遠遠的就能夠看到一個營寨。
此時營寨之中已經是燈火通明,人吼馬嘶之聲已經隱約可聞。
黃台吉心中更是大驚。
好死不死的怎麼跑到三屯營來了!
雖然說三屯營隻是個小衛所一般的存在,可是好歹也是個大明的正規衛所。
萬一這裡麵現在有個幾千騎兵,自己還往哪兒跑?
當真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黃台吉剛剛撥轉馬頭向北,三屯營中就已經斜斜的衝出來了近千騎,從自己的右後方斜著追了過來。
三屯營總兵朱國彥雖然說擔心趙率教來到三營屯之後任由麾下兵丁胡來而拒絕其入內,但是不代表朱國彥就不想懟死黃台吉了。
雖然副總兵韓濤膽小怕死,早早就帶著家小逃了,但是三營屯中卻還有另外一個叫做孫祖壽的家夥散儘了家財後招募了一些舊日的兵丁,一起投了軍中。
原本四五百騎的三營屯的兵力一下子就擴大到了近千騎。
而手中有了一些本錢的朱國彥聽到夜不收回報之後,朱國彥幾乎是本能的察覺到黃台吉要倒黴了。
而且他黃台吉不僅是倒黴,而且是倒了血黴的那種——要不然的話大晚上的玩命跑個什麼勁,多他娘的危險。
而能讓黃台吉跑成這個熊樣兒的,隻有一個可能性——懟遵化不成,反而被朝廷的大軍給反懟了。
向來練兵不綴的朱國彥感覺自己的機會來了。
匆匆忙忙的拉上孫祖壽之後,朱國彥便點齊了兵馬衝出了三營屯,向著建奴的方向而去。
當然,不管是身為總兵的朱國彥還是原本武進士出身官至副將的孫祖壽都不是什麼缺心眼的傻子。
自己一共就千騎不到,硬懟上建奴的萬餘騎,估計連個浪花都翻不出來就得被摁死。
但是現在建奴是在逃跑,這事兒可就有了可操作的餘地了。
用最形象的話來說就是,現在的建奴就像是一頭受了傷的獨狼一樣。
狼呢?銅頭鐵骨豆腐腰。
正麵硬撼肯定是不成的,但是隻要能衝過去將其中軍截斷,便能給朝廷追擊建奴的大軍創造全截建奴後部騎兵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