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那些不講理的丘八們一急眼,一狀告到崇禎皇帝的麵前,大家夥兒誰也好受不了。
本來溫體仁打算也學習下這個大匠的作派。
你丫不是找我麼?我天天去找皇帝!
但是建奴要起兵的消息一傳來,崇禎皇帝就到了軍營之中,而且是把兵帶到了通州大營,讓溫體仁的想法落了空。
如今您老人家剛剛回來,這事兒還沒來得及商議就打算再去懟一個不知所謂的奢崇明?
這事兒絕對不能忍!
等到了宮中拜見完崇禎皇帝之後,還不等崇禎皇帝說完顏宏要入京進貢的事兒,溫體仁就開始了訴苦:“啟奏陛下,臣以為將作監不宜劃規工部,理當效仿太祖高皇帝之製,變監為司,專司百工之職。”
溫體仁的一句話可就捅了馬蜂窩了。
戶部尚書郭允厚倒是無所謂,不管是將作監還是將作司,反正最後這銀子都要走自己的戶部,國庫之中不跑老鼠,自己就是大功一件。
至於說國庫豐盈什麼的,彆扯蛋了,大明朝堂上真正明白事兒的,包括崇禎皇帝自己都沒那個念想。
但是工部尚書薛鳳翔就不乾了。
他娘的,皇帝陛下派下來的事兒還少?
陝西山西的河道橋梁工程到現在還是一團亂麻,黃河長江也要治理,你把將作監給劃出去了,以後老子指使誰乾活去?
更重要的是,現在將作監身上有著前軍都督府的軍備訂單,這可是白花花的銀子!
銀子!
除去要解入戶部的那一部分,自己的工部不也指著這點兒銀子過年?
你大嘴一張,將作監升格成了將作司,老子這銀子上哪兒去截流去?
心中不爽的薛鳳翔當即就躬身道:“啟奏陛下,臣以為溫大人所言不妥。
如今工部正是大興土木工程之時,若是冒然將將作監升格為司,其中不便之處頗多,尤其是必然會影響到了山陝之地的河道橋梁修整之事。”
張惟賢也不甘寂寞的跳了出來:“啟奏陛下,臣以為不如把將作監劃入前軍都督府為宜。
現在國朝用兵之處頗多,軍用裝備才是最為重要的。
至於薛尚書所說的河道橋梁等問題,若是有需要,臣保證前軍都督府會全力配合。”
張惟賢的話一出口,連郭允厚也坐不住了——你他娘的把他劃到了五軍都督府,這銀子還跟老子的戶部有什麼關係?
事涉白花花的銀子,郭允厚也沒有剛才那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了,反而站在了薛鳳翔一夥兒:“啟奏陛下,臣以為英國公所言不妥。
前軍都督府隻是總管裝備及後勤之事,若是將作監歸入前軍都督府,則易生腐敗之事,不如依舊歸在工部轄下,多招募一些人手也就是了。”
任誰也沒有想到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將作監是不是升格成為將作司的問題成了如今這副局麵。
溫體仁和施鳳來,還有郭允厚和薛鳳翔此時也顧不得再撕扯一番了,彆管怎麼樣兒,把將作監留下在文臣體係中,遠比到底是歸工部還是升格為司重要的多。
但是英國公張惟賢和成國公朱能兩個人又站到了同一條戰線上——五軍都督府下麵還沒有自己的兵工廠呢。
兵仗局和皇家學院之中好手是多,一個是皇帝農奴,一個是有墨家弟子支撐,不管是紀律還是效率都是有的,但是這兩個衙門歸根到底還是皇帝自己的。
所以五軍都督府是沒有啥指望把這兩個衙門給弄到手的。
退而求其次,將作監就成了最好的選擇了。
早就盯上了將作監的張惟賢原本還沒有什麼理由開口,如今溫體仁自己先起了個頭,那可就不能怪俺老張不仗義了!
眼看著幾人這就要有撕起來的架勢,崇禎皇帝也一個頭兩個大。
怎麼人家當個皇帝都那麼簡單,換到自己就是這麼多的破事兒!
沒一個讓朕省心的!
敲了敲向前的桌子,崇禎皇帝才開口道:“都不要吵了,朕自有安排。”
已經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幾人聞言,這才熄了火——若是崇禎皇帝再晚上那麼一會兒開口,估計該上演全武行了。
見幾人都躬身請罪,崇禎皇帝才開口道:“將作監的事兒,緩緩再議。
還有,朕找愛卿們來此,也不是為了親征什麼奢崇明,卿等也不必要再演戲給朕看了。”
崇禎皇帝的話讓幾人都暗自舒了一口氣。
自打三皇五帝開始,就沒聽說過哪位爺跟您一樣如此喜歡禦駕親征的!
哪怕是你家老祖宗成祖永樂皇帝,也不過是五征蒙古罷了,就算是把他那兩回沒去成的算在一起,也不過是七次罷了。
您倒好,登基到現在還不滿三年的時間,親征幾次了?
京師之圍一次,跑到蒙古懟林丹汗又是一次,跑到陝西平叛的時候又是一次了吧?
再加上這一次的遵化之戰,這就是妥妥的四次了。
您老人家是打算一年來上這麼兩次還是咋的?
暗笑不已的崇禎皇帝咳了咳嗓子道:“朕今兒個如諸位愛卿進宮,乃是為了兩件事。”
溫體仁心道其他的都好說,隻要不是您老人家再禦駕親征就行了——親征一次,國庫就得難受一陣子。
哪怕是親征回來後國庫的銀子比之前要多上幾倍,但是當時實在是太難受了!
崇禎皇帝沉吟了一番後,接著道:“第一件事,自然是為了奢崇明那個混賬造反一事。
朕的要求隻有一個,趕緊的,把他傳首九邊,剩下的就是把水西和永寧之地平定下來。
第二件事,就是扈國公請求入京朝覲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