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皇帝道:“《詩》曰:周雖舊邦,其命維新。我大明立國三年年,今日發現一方新的大陸,不正是應了其命維新?
明者,照臨四方,日月同輝,陰陽並舉也。那大島暫時就喚做新明島。
至於唐王所要的,不管是人還是種子,朕一概準了。
這段時間,就辛苦鄭愛卿了,多來回跑幾趟,早些把人送過去,讓唐王能在那邊打開局麵。”
向來不學有術的崇禎皇帝對於給地方命名這部分,實在是有心無力了些。
這具身體原本的正牌主人是一個麵臨著國土不斷丟失的倒黴藩王,而穿越過來的那貨就更扯蛋了一些。
後世什麼鬼扯的地名沒有出現過,連萬縣,萬州,萬郡這種明顯就是單名一個萬字的都能在改市的時候被搞成了萬縣後,足見後世之人在給地方命名時有多操蛋了。
指望在這麼一個環境下成長的程序猿小白能想出多好的地名來?
反正平頭哥也說了,就是暫時叫做新明島,回去了再找幾個鳥大一些的文人們商量商量。
總之得弄個好聽又好記的名字出來。
想了想,崇禎皇帝又接著道:“還有,六畜及各種生靈,鄭愛卿也帶一些過去,尤其是牛羊。”
安排完鄭芝龍的事情之後,崇禎皇帝就打算跑路。
朱聿鍵還有朱倬紘、朱存機那三個不知道該說是幸運還是倒黴的混賬居然沒有去成印度,反而跑到了後世的澳大利亞。
這讓崇禎皇帝心中跑過了無數頭的神獸——羊駝。
原本想著左手摳屎的印度向來都是個弱雞,這三個渣渣過去虐菜然後搶地盤也算是自己對於藩王們的恩典了。
可是不成想一場龍吸水把這些家夥給弄到澳大利亞去了。
那破地方可是有著幾百萬平方公裡的麵積,都他娘的快趕上後世的天朝地盤大了。
就算是去掉山陵湖泊海灘一類不能耕種的地方,估計還是會有很多地方能耕種放牧。
這麼一樣,顯得人少而地多的三個渣渣會不會跑馬圈地?其他的藩王去了之後會不會有樣學樣?
現在是小冰河時期,大明以後的麻煩會多的多。
可是問題是,如果這三個渣渣不斷的招募流民去新明島,自己的大明還能剩下多少?
麻賣批,這麼一個有槍就是草頭王的年代,一旦讓那三個渣渣手底下的人比自己手底下還多,到時候會出現什麼局麵?
搞不好這些個混賬就會想著自己當皇帝,把自己這個正牌皇帝給弄成個藩王。
這種情況絕對不能忍。
施鳳來跑路了,帶著他的小徒弟李岩還有價值幾千萬兩的好東西跑到了登萊,準備去九州島上禍害倭奴去了。
一路快馬跑回了京城的崇禎皇帝就把溫體仁給詔進了宮中。一同進宮的還有張惟賢。
崇禎皇帝也懶得賣關子,等兩人坐下了之後,便直接開口道:“唐王他們出海遠征印度,不料海上遇到了龍吸水,誤打誤撞之下卻發現了一片大島,其地未必比我大明小多少。
如今唐王他們已經上書給朕,要求就地開藩建國。”
兩人聽到崇禎皇帝的話,臉上先是一喜,神色隨之又是一僵。
如果發現這島的是海軍將領而不是藩王,那這是什麼?
這是開疆擴土,萬世不移的大功績。
以後任誰來寫史書,自己兩個人,一個當朝首輔,文官係統的扛把子,一個五軍都督府大都督,武勳係統的扛把子,濃墨重彩都是往輕了說的。
總之無數人求之而不得的青史留名的好機會就砸到了自己兩個人的頭上。
而現在這事兒就他娘的成了個笑話!
發現了一塊跟大明差不了多少的國土,結果卻要封給藩王,說不好聽點,跟朝廷簡直就是屁的關係都沒有。
那還有什麼好事兒落在自己頭上?
到時候史書上麵會怎麼寫?
兩人估計會被罵為當世最大的敗家仔,諂君誤國的昏庸小人。
而崇禎皇帝想到的問題,兩人同樣也想到了——當初崇禎皇帝可是說過的,流民隨便他們招募多少。
張惟賢還好一些,總覺得自己大明自己的刀子夠硬,皇帝夠狠,幾個藩王誰敢跳?
但是溫體仁就不一樣了,什麼事兒都能瞬間想出七八種可能性的文人哪兒有什麼好的貨色?
就算是好,那也是針對於皇帝來說的忠心,而不是說這個人就不壞了。
一如眼前的溫體仁。
沉吟了一番之後,溫體仁才道:“陛下,其實這也算是好事兒。宗室們願意移封到海外,我大明的百姓就有地可種,至於他們所帶走的流民,根子還是在我大明,依然是我大明百姓。
另外還有一樁好處,卻是短時間內看不到效果,甚至於是要先傷己,才能再看到好處。”
先傷己?
你他娘的是個文人,什麼時候練上了七傷拳了?
心中吐槽不已的崇禎皇帝好奇的道:“什麼好處?”
溫體仁咬牙道:“租子!隻要百姓們去新明島的多了,那麼留在我大明的百姓自然就少了些。
一個兩個的藩王所帶走的百姓看不出來什麼,若是天下間的藩王都給弄到新明島上去,到時候所遷百姓何止千萬?
人少了,地多了,自然就能人人有地種。而那些地主就算是再怎麼不情況,也得把租子降下來,要不然百姓乾脆跟著藩王出海,誰去給他們種地?
租子一降,賦稅自然就能多收一些以充實國庫,這其實是一樁天大的好事,隻是一招不慎,就容易先傷到自己。”
張惟賢已經決定好了,以後跟老溫這家夥處好關係,但是又不能走的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