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事兒能說皇帝玩脫了麼?肯定是不行的,這個鍋隻能孫承宗自己背起來。
目前的大淩河城裡,除去了山海關方向必須留下的守備軍隊之外,剩下的凡是跟遼東有關係的軍隊,基本上都已經集中到了這裡。
吳襄所部的關寧軍加上祖大壽和何可綱手裡的關寧軍,基本上就是整個關寧軍的家底了。
而曹文詔所部的山海關方向的軍隊,基本上就是孫承宗在不影響山海關城防的情況下所能帶出來的所有軍隊了。
另外還有毛文龍所部的東江鎮的騎兵,還有大明的孝子朝鮮所派出的協從騎兵,也在向著大淩河方向集結,帶隊的就是孔有德。
至於毛文龍自己,則是隨時在準備著給建奴找找樂子。
唯一跟遼東有關係卻不在大淩河城的就是完顏宏了。
完顏宏雖然說也算是大明的一份子,可是人家從來就沒把五軍都督府當回事兒,人家是皇帝家的自己人,跟那些受皇帝管同時還要受著五軍都督府管著的大頭兵就不是一回事兒。
孫承宗自己也清楚這一點,想要完顏宏協同作戰,一起去找建奴的麻煩,那沒問題,但是自己想要指揮完顏宏所部,這事兒不用想,沒戲。
就像是現在的情況一下,其實的各路軍隊都先來大淩河城裡麵跟自己商量下一步的棋該怎麼走,而完顏宏乾脆自己帶著人咬著黃台吉的屁股追了下去。
偏偏孫承宗又無可奈何,這官司打到崇禎皇帝那兒也沒有鳥用。
孫承宗心裡怎麼想,祖大壽並不關心。
祖大壽關心的是自己和手下的兩萬多兄弟們終於不用餓肚子了,順便再恨一恨孫承宗。
結果就是孫承宗也頭疼。
整個大淩河城裡麵的形勢很複雜。
祖大壽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但是現在估計在暗恨自己。
毛文龍所部和曹文詔所部能聽話,吳襄所部肯定是向著祖大壽的。
就這些亂七八糟的軍隊弄到一起,換成崇禎皇帝來了肯定沒問題,沒有誰敢跳,自己要想指揮著這麼一群人去懟黃台吉,估計有點兒難度——關鍵是最開始的時候是打算崇禎皇帝也來的!
想了半天,孫承宗發現自己的腦袋還是隱隱作痛。
揉了揉眉頭之後,孫承宗才開口道:“諸位,如今的情勢,大家也大概都知曉一些,先說說各自的看法吧。”
祖大壽正端著個碗大口的喝著粥,聞言便放下碗道:“沒啥好說的,末將的弟弟還在建奴的手裡,怎麼著也得救回來。”
孫承宗點點頭,開口道:“能不能救回來,本官也無法保證,隻能說儘力而為之。”
祖大壽哼哼了兩聲,卻沒有說話。
現在這種情況,讓孫承宗保證一定把祖大樂給救回來,明顯也是不現實的事兒,能儘力去救已經不錯了。
吳襄卻開口道:“大哥放心,大樂兄弟吉人天相,一定沒事兒的。”
祖大樂確實沒事兒,起碼現在沒有什麼事兒。
黃台吉縱然是福壽膏抽的有點兒多,卻也清楚祖大樂在自己的手中就是一張底牌,祖大壽不管是什麼事兒都得小心些。
如此一來,祖大樂的安全就有了些保障。
至於姓安的那個死太監,黃台吉則是恨的牙根癢癢卻又有些無可奈何的意思。
勸他投降,他不理會,反而要求自己送幾個娘們兒過去給祖大樂玩玩,比如自己的小老婆。
可是要直接殺了他,卻又顯得浪費了些。
一時之間,黃台吉也是頗感頭疼。
懟大淩河城沒有成功,勸降祖大樂也沒有成功,那個姓安的死太監又有些油鹽不進的意思,大軍也折損了不少,而且儘是滿州八旗的子弟,黃台吉心裡可就不痛快的很了。
黃台吉畢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哪怕是福壽膏抽的有點兒多。
這東西雖然說對人的影響不小,可是在不斷了頓的情況下,這東西甚至於讓人感覺神聰目明,便是連思考的速度都快了幾分。
而黃台吉雖然說比不得崇禎皇帝富有四海,卻也不會缺了這玩意,故而這東西的影響一時半會兒的卻也顯現不出來。
在跟完顏宏帶著的錫伯八部懟過了一場之後,儘管扔下了一些人頭,黃台吉卻也帶著大軍成功的跑路了。
成功跑路之後,黃台吉就把目光對準了莽古爾泰。
就在濟爾哈朗主動留下斷後的時候,莽古爾泰這家夥是怎麼說的來著?
他居然罵對本汗忠心耿耿,果斷留下替本汗斷後的濟爾哈朗是蠢貨?
這要是沒個說法,以後誰還敢替本汗斷後?誰還敢替本汗賣命?
安營紮寨之後,黃台吉就首先發難了:“莽古爾泰,你的正藍旗今天是怎麼回事兒?不遵號令,貽誤軍機,致使大淩河之役儘敗!”
莽古爾泰道:“何來此事?就算是那些斥侯大多是我正藍旗的,可是其中也有兩黃旗的斥候,大汗又如何說?”
黃台吉冷笑道:“倘若告發之人誣告,則反罪其罪,若屬實,你所率之部便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莽古爾泰大怒,你他娘的這是自己丟了臉,就要把火發到老子身上來是吧?
心中不爽的莽古爾泰冷哼道:“奴才之心,天日可鑒,倒是大汗一直想要除了奴才去,當真是令人齒冷!唯不知大金國以後八旗還能剩下幾旗!”
莽古爾泰心中不爽,手就不自覺的摸向了腰間的腰刀,再加上莽古爾泰正好在瞪了黃台吉一眼,這樂子可就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