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人心不是那麼好收買的(1 / 2)

對於崇禎皇帝來說,這十萬之眾的處置,在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是為難的緊。

直接放了,肯定不行,十三山的百姓前事不遠,就這麼著把這十萬人放了,那些親手殺了自己孩子也要回歸大明卻最終戰死的百姓們怎麼算?

這世界上什麼時候有這種有便宜就沾沒便宜就能脫身的好事兒了?

就算是大保健,還有被警察叔叔帶去問話的風險呢,更何況這種跟著建奴混了這麼久,好處也得了,大明打過去之後就改頭換麵當回大明百姓的好事兒?

想想都是不可能,反正崇禎皇帝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畢竟就算是不要求這些人如同十三山的十萬百姓一般戰死疆場,那麼偷偷摸摸的回到大明總沒什麼問題了吧?

遼西不是遼東,想要逃回大明根本就沒有那麼難。

就算是遼東沒什麼希望逃回大明,照樣有的是人想儘了辦法逃到毛文龍所在的東江鎮。

所以說,這些人先是跟著建奴混,還把家中的男丁獻給建奴去當兵吃糧,這種事兒若是一點兒懲罰都沒有的放下了,那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是不是以後彆管建奴來了還是倭奴來了,老老實實的當個順民,再給建奴或者倭寇當兵納糧,然後等著失地被光複了之後再成為新朝百姓就好子?

那麼問題來了,光複失地的人是些什麼人?誰不是爹生娘養的百姓?

那又憑什麼好處都讓這些人得了?

反正崇禎皇帝的思維邏輯裡麵,繞不過去這個彎。

雖然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對錯,也沒有什麼是非黑白,尤其是對於一個皇帝來說更是如此,可是在這件事上,崇禎皇帝就認定了一點——這些人應該是受到處罰,而不是什麼事兒都沒有的繼續當大明百姓。

否則的話,後邊就會有無數的百姓有樣學樣,直到自己這個皇帝被自己掛到那棵歪脖子樹上。

直接殺了?

那不是外族,而是妥妥的漢人,而且這些人降奴跟大明的朝廷掉鏈子也有極大的關係,崇禎皇帝自問狠不下那個心來。

至於說把這十萬之眾儘數發配到台灣島或者新明島上麵,崇禎皇帝更是連想都沒有想過。

這些人在大明本土,就能吸引著建奴那邊的漢軍旗士卒不斷的逃亡回來與家人團聚,而這些人如果被扔到了新明島上會怎麼樣?

這些士卒沒有了與家人團聚的機會,估計心裡會更恨崇禎皇帝還有大明。

而這十萬人在新明島上會不會搞事情?

三人成虎,何況是十萬人。

對於崇禎皇帝來說,這些人在大明可以被管製的老老實實的,而一旦到了海外,則有可能成為麻煩的根源。

最起碼,在目前的階段來說,所有出海的百姓全是身家清白,而且是心向崇禎皇帝的才能夠出海。

否則的話,崇禎皇帝隻要把大明朝的監牢裡麵那些犯人清理一下,都打包扔到海外去不就行了?

隻是會不會成為第二個鷹醬?這事兒誰敢保證?

也正是因為如此,崇禎皇帝才選擇了把這十萬百姓都扔給洪承疇去處置。

至於洪承疇是怎麼壓榨這十萬人,崇禎皇帝管不著。

最起碼洪承疇有一句話說的對,對於這十萬人的心軟,就是對於大明近億百姓的心狠。

如何抉擇,就變成了一個很簡單的選擇題。

而事實也如崇禎皇帝所料,在這十萬人被發配回大明修路的消息傳到了遼東之後,建奴那邊兒已經開始有了人心不穩的跡象。

沒辦法,崇禎皇帝這一手玩的實在是有些陰損。

這十萬人原本都是大明的百姓,而大明的百姓就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顧家。

在鄉間,宗族勢力過的原因,也是因為同姓抱團的原因,這一點彆說什麼分家不分家的,實際上這裡麵的事兒複雜的很。

哪怕是崇禎皇帝穿越之前,也知道自己爺爺的爺爺那一輩到底是兄弟幾個,各自都傳下來的哪一支,而自己這一輩又是誰和親近和誰比較疏遠。

而這種宗族關係之間,又往往存在著幫親不幫理的現象存在——在大家族裡麵,招惹了一個就等於招惹了後麵的一群人,光是崇禎皇帝自己小時候見過的兩個宗族間因為些雞毛蒜皮的事兒打群架就不止一回。

而等到警察叔叔上門,基本上又是什麼都問不出來。

這種情況就算以小家庭為主的後世都解決不掉,指望在大明解決掉宗族勢力,根本就不現實。

在崇禎皇帝看來,哪個家夥穿越回古代之後敢像著宗族勢力下手,那才真的是腦袋進水了。

真正想要解決掉宗族勢力的最好辦法,是有了鐵路之後的大遷移,還有城市化——連對門的鄰居姓什麼叫什麼都不清楚的後世,宗族勢力的影響也慢慢的小了起來。

而大明,這種情況卻是真實存在的。

連宗族的勢力影響都這麼大,這些自己的老爹老娘兄弟姐妹被發配到大明去修鐵路的士卒們會怎麼想?

逃兵開始出現,而且不是一個一個的出現,而是成群的出現,往往一逃就是一姓一姓的逃。

區彆隻是人多人少還有早晚而已。

黃台吉鬨心,糾結,一把一把的抓頭發——不對,黃台吉沒幾根頭發可抓,隻能是抓頭皮。

莽古爾泰對於這種情況樂見其成,甚至於會有意無意的幫忙,同樣想法的還有阿敏。

兩個人心裡都清楚,黃台吉現在不好惹乎,是因為丫的占了一個大義名分,還有多爾袞那個二傻子不知道腦袋裡長什麼包了,居然倒向了黃台吉。

但是等到這些死忠於黃台吉,或者說死忠於大金國大汗的漢軍旗士卒跑光了之後,黃台吉不說斷去一臂其實也差不多。

光指望著他那由正白、鑲白旗改名而來的兩黃旗,其實根本就沒有多大的戰鬥力,起碼莽古爾泰自認不虛。

敬了阿敏一杯之後,莽古爾泰才開口道:“怎麼樣兒,你那邊最近的情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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