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的禦史大夫們,在崇禎皇帝看來那就是一群脫離的低級趣問的人,一群高尚的人。
一群專門以噴人為畢生樂趣的人——擱後世,這就是高v大噴子。
而且跟後世那些個沒文化的噴子們不同,這些被稱為禦史的專業噴子不僅噴,還噴的有理有據,還誰都敢噴。
噴皇帝,噴百官,隻要是他們看著不順眼的事兒,就沒有不噴的。
而且地還是合法的噴,不像是後世的噴子一般,噴的狠了多半會給自己惹麻煩。
幸好自己不怕他們,崇禎皇帝如是想著。
因為崇禎皇帝登基之後一貫的強硬作風,外加動不動就搬出祖製和錦衣衛來嚇唬人,禦史們已經很久沒有儘情的開噴過了。
畢竟崇禎皇帝不像是彆的皇帝一般,有事兒沒事兒噴幾句,噴了就完事兒,誰也不當真。
這個皇帝是個較真的,噴的不清不楚的,尤其是那種類似黑鍋的噴法,會把這位爺給激怒。
後果很嚇人——前邊姓張的那個被撞死在金鑾殿下可還沒過去幾年呢。
但是崇禎五年的正月還沒有過完,大明朝的職業噴子們就找到了噴皇帝的理由。
都說千子之子不坐垂堂,您老人家動不動就微服出宮也就算了,平時俺們也忍了。
可是現在的情況能一樣嗎?
瞧瞧,那雪下的,按您老人家新製定的度量衡,那得有一米厚了吧?那路麵上滑的就沒辦法站穩個人好嗎?
這種情況下您老人家還出去浪,是拿自個兒的命不當回事兒還是拿大明的江山社稷不當回事兒?
沒說的,這必須得噴,必須得讓崇禎皇帝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要不然的話這家夥總是這麼冒險也太嚇人了。
洪承疇也跟著一起倒了黴。
為什麼下雪?
京城啊,首善之地啊,下了這麼大的雪,必須得有人背了這個鍋才行。
左瞧右看之後,禦史大夫們樂了。
就洪承疇自己是個沒啥後台的,全靠著崇禎皇帝一時寵信才混了個鐵道部尚書,再加上修鐵路死的人又多了些,不噴他噴誰?
所以在禦史大人們仔細的研究了之後,發現這京城大雪就是因為洪承疇洪尚書拿著蠻子們的命不當回事兒,死的人太多了,所以才天降大雪示警的。
洪承疇表示自己真是日了狗了,死的是什麼?
夷狄啊,夷者,半人也,狄者,犬馬也——總之夷狄跟半獸人是可以劃上等號的。
死的是半獸人又不是大明的百姓,連他娘的遼西弄回來的那些個貨都沒死一個呢,你們這麼激動乾什麼?
同樣是讀書人出身的洪承疇覺得憑什麼你們能噴,老子就不能噴?
心裡不爽的洪承疇很乾脆的懟了回去——禦史大人們憐憫夷狄而不恤大明百姓,其心可誅!
洪承疇這麼一懟,直接就把禦史大夫們給懟懵逼了。
本來嘛,這也就是因為京城大雪的事兒,所以隨便先找個家夥背下鍋而已,又不會真的怎麼樣。
我們彈劾你就聽著得了唄,還帶你這樣兒直接懟回來的了?
洪承疇表示啥鍋老子也不想背,除非是陛下他老人家甩過來的鍋,本尚書不得不背之外,剩下的誰也不行,就是不慣你們這些臭毛病。
崇禎皇帝高居龍椅之下看著洪承疇和禦史大夫們開撕,心裡美的就差命令王承疇去準備花生瓜子礦泉水了。
拜穿越的福,前世老煙槍的崇禎皇帝現在對那玩意是一點兒的興趣都沒有。
直到洪承疇跟禦史大夫們吵出了火氣,眼看著準備用拳頭跟禦史們講道理的時候,崇禎皇帝才出來製止。
畢竟洪承疇再怎麼是個讀書人,那也是帶過兵的,在老秦人那些狠茬子的地盤上麵待的久了,也不可避免的沾染了一絲生死看淡不服就乾的性子。
然後崇禎皇帝就不出所料的拉起了偏架——這場雪下的是有原因的。
上天示警是真的,不是閒著沒事兒乾就下了這麼一場雪讓大明樂嗬樂嗬。
但是上天示警的原因,跟各種想的都不一樣。
不是因為死的蠻子太多了,而是因為鐵路修的太慢了,所以老天爺不高興了,這才降下了這麼一場大雪,催著洪承疇早點兒把鐵路修完。
至於說蠻子們死了太多的問題,那個其實不是問題。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老天爺是不會在乎有多少蠻子死了這種小問題的。
哪位禦史大夫要是不信,朕可以把他送到天上去問問?
麵對著崇禎皇帝舉起來的刀子,禦史大夫們表示俺們信了,您老人家說是因為鐵路修的慢,那就是因為鐵路修的慢。
至於死了的蠻子,反正沒有自己家的親戚,死就死了吧,大不了再抓就是了。
然後郭允厚不乾了。
蠻子死多少不是問題,問題是蠻子死了之後總得拿銀子去買吧?
這就是個很大的問題——銀子都是從國庫支取的,都是民脂民膏,不能由著洪尚書這麼玩了命的禍禍。
洪承疇對於郭尚書的指責表示認可,自己對於工地的監管力度不到位,那些個矮矬子監工下手沒有輕重,再加上這大明的地形又那麼複雜,所以這蠻子們死的也太多了些。
不過郭尚書可以放心,以後鐵道部一定注意,儘量少死些蠻子,好為國庫節省出一些銀子來。
郭允厚對於洪承疇的態度很是認可,表示隻要蠻子死的不是那麼離譜,那麼還是可以接受的。
當然,實在不行的話,也要是陛下的指示為主——鐵路修建的進度才是第一位的。
崇禎皇帝則表示,崇禎四年的一切都是很美好的,除了有六十來個州縣因為地龍翻身而倒黴以外,剩下的都還不錯,連建奴都被懟的欲仙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