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啟躬身道:“陛下愛民如子,千秋之後,自有史書與世人評說。”
崇禎皇帝卻嘿的一聲冷笑道:“史書?世人?徐愛卿知道朕現在被人說成了什麼?”
不待徐光啟回話,崇禎皇帝就接著道:“總有一些腦殘之輩認為建奴曾在李成梁治下,份屬大明大明,朕殺之過甚,堪比桀紂。
還有一些個混賬東西,則是認為朕應該內修德政,自然就有四夷賓服,八方來朝!彼其娘之!”
崇禎皇帝突然間的暴怒,徐光啟能理解,對於崇禎皇帝暴粗口這種事情更是見怪不怪。
剛剛登基之初就能如同潑婦一樣在城頭上與建奴奴酋黃台吉罵街的崇禎皇帝什麼時候是個好脾氣的了?
不等徐光啟想好怎麼勸慰,崇禎皇帝就直接嗬嗬冷笑了一聲之後開口道:“在朕看來,這些人的書,都是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自炎黃二祖從黃河流域一個小小的部落到如今我大明坐擁這萬裡江山,萬萬百姓,靠的是仁義?靠的是道德?彼其娘之,還不是靠手裡的刀!
強漢之時,若沒有漢武北征匈奴,漢家哪來後麵三百餘年的安穩?
盛唐之時,若是沒有唐太宗平定突厥,還盛唐?能不能比隋朝的國祚長一些都是個問題!
還有建奴,老奴未反之前,大明待之如何?遍數大明周邊所有國家,民族,所得唯建奴最厚!
可是建奴屠殺我大明百姓之時,可曾想過他們也曾在大明治下?那時候這些聖母又在哪裡?”
如芒在背的許顯純再也站不住了,噗通一聲跪地顫聲道:“陛下息怒!臣罪該萬死!”
崇禎皇帝瞪了一眼許顯純,喝道:“請甚麼罪?朕又沒說你怎麼樣,站起來!”
等許顯純謝恩站了起來之後,崇禎皇帝又開口道:“錦衣衛能把這個消息報上來,這是有功,何來的罪?
至於那些個讀書讀傻了的混賬東西,派去遼東勸降建奴,否則就去死!
這些混賬東西不是講什麼仁德麼,不是說建奴同樣是大明百姓麼,若是不能勸降,那就是他們的問題了。
既然長了腦袋卻不長腦子,朕看這腦袋也沒什麼用!”
徐光啟心裡清楚崇禎皇帝為什麼要在自己卸任之前說這麼一番話,因為這些話是要讓自己轉述給墨鏵來聽的,甚至於墨鏵也必須將這番話說給他下一任的皇家學院院長聽。
這番話,崇禎皇帝說給自己聽沒問題,直接說給墨鏵卻不行。
誰知道墨鏵是不是還喜歡玩什麼兼愛?雖然現在已經不提什麼非攻了,可是萬一這種話題把他的兼愛思想給引起來呢?
萬一墨鏵要是當麵頂撞崇禎皇帝幾句,這腦袋是砍還是不砍?畢竟墨鏵跟其他的讀書人不一樣。
砍了,損失太大,不砍,皇帝的麵子肯定就掛不住。
皇帝不要臉不代表不要麵子,臉和麵子向來是兩回事兒。
斟酌再三後,徐光啟躬身道:“啟奏陛下,皇家學院以後一定牢記陛下今日所說的這些,更會注重華夷大防!”
崇禎皇帝眼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便不在皇家學院逗留,而是直接回宮去了。
禦書房裡,崇禎皇帝盯著眼前的許顯純,吩咐道:“直接拿人罷。讓這些個混賬東西去遼東跟講奴講一講殺人是不對的,讓他們勸一勸建奴放下兵器投降!”
許顯純心中一驚,躬身道:“陛下,這些可都是些讀書人,若是投了奴?臣以為,哪怕是他們的家人都在大明,他們也未必能多在乎?”
崇禎皇帝冷笑道:“朕知道他們不在乎,他們心裡除了自己的利益還剩下了什麼?
不過,就這些廢物,也就是嘴上喊的歡,真要有本事,早就中舉了,還用得著在民間大放厥詞?
降奴就降奴,這種人才,朕用不起,留著禍害大明麼?”
原本以為自己之前玩的那些套路已經夠牛逼的了,這些讀書人應該能老實一些了吧?
現實打臉太快,崇禎皇帝實在想不到在東林黨和複社都倒閉了,人都被殺的差不多了的情況下居然還會跳出來這麼多腦殘貨。
不過也很正常,大明太大了,萬萬百姓之下出那麼幾個幾十個的腦殘很正常,不出才是奇怪的事兒。
就像後世總有些傻缺想著千古穿越送一逼的事兒,出幾個腦殘算得了什麼?
而且後世還有人主動送逼給難民去艸,這才哪兒到哪兒?
還有什麼事兒是這些聖母乾不出來的?
當然,其中有的是真聖母,人家真的就是默默的去了戰亂地區送逼,不求名不求利。
更多的是為了利益這種事兒誰會挑破?
天下也不過是一場戲,能登台的就那麼些,難免會有一些看戲的會因為忍不住想要登台而乾出什麼狗屁倒灶的事兒出來。
博眼球罷了。
可是後世還有一句話,唱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瘋子傻子顛來倒去就成了一台戲。
在這整個戲園子都是崇禎皇帝家裡的情況下,誰能上台誰不能上台,還不是由著崇禎皇帝說了算?
至於攆幾個不老實的看客或者戲子,多大的事兒?
畢竟這個戲園子的主人手裡有刀,而且不止一把,還很鋒利,最起碼砍死人是不成問題的。
有刀有權又有錢,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