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正胡思亂想間,許顯純等人已經匆匆忙忙的趕進了宮來。
一見崇禎皇帝那陰沉的能擰出水來的黑臉,許顯純的心中就暗道一聲不好。
行完禮之後,崇禎皇帝根本就沒有廢話的意思,而是指了指桌子上麵剛剛被王承恩整理好的奏章道:“這上麵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朕要知道他們的不法之事。”
說完之後,崇禎皇帝又對王承恩吩咐道:“命人搬桌椅過來,讓他們現在就把這些名字給朕抄下來,回去給朕調檔,錦衣衛的,東西廠的,凡是有的,都給朕調過來!”
許顯純躬身道:“陛下三思,這麼多的大臣一起上書?不若由微臣?”
啪的一起,崇禎皇帝身前的茶杯就飛向了許顯純:“由你什麼?跟你有什麼關係?看不出來這些個混帳東西的真實目的還是在跟朕裝瘋賣傻呢?
朕告訴你們,少在朕麵前耍弄這些花花腸子,把朕交待的事情辦好!滾!”
退出了宮外後,許顯純才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道:“兩位都聽清楚陛下的吩咐了吧?本督這就去調錦衣衛那邊的檔,還望兩位也要多多相助才是。”
曹化淳陰惻惻的笑道:“要我說,你今天就不該說那些屁話,徒然惹得陛下不快。”
許顯純道:“我又如何想說?隻不過也是想以卑賤之軀,替陛下分憂罷了。”
曹化淳搖頭道:“用不著,魏公公現在養老於中官村,不也是活的好好的?陛下不照樣不時有東西賞賜下去?
好生的辦差吧,陛下用不著咱們去當什麼替死鬼,也不會把咱們推出去,放心就是。”
許顯純嗯了一聲後,向著曹化淳和馬石拱了拱手便互相告辭了。
馬石卻有些好奇的問道:“曹公公,許大人剛才的意思是?”
曹化淳瞥了馬石一眼,笑道:“南京十之六七的官員集體上書,再加上京城這些的官員們肯定會跟著湊熱鬨,可是說是從未有過之事。
許顯純這麼多年的錦衣衛指揮使乾下來,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血,名聲也早就如同你我一樣,頂風臭十裡。
他這是想著用他自己的一條命,來替陛下遮擋住這些官員們的上書,這個蠢貨。”
雖然口口聲聲的罵著許顯純是蠢貨,曹化淳還是頗為讚賞的道:“可是啊,他還是小瞧了咱們這位陛下,也太過於小瞧了那些官員。”
馬石疑惑的道:“曹公公,咱家出身軍伍,對於這些事情可是都不太懂,還望您老人家多多指點?”
曹化淳斜了馬石一眼,耐著性子解釋道:“正德年間,正德皇爺迫於壓力,把劉謹趕回去閉門轉過,接著就傳出了劉謹想要造反的消息,然後劉謹就被千刀萬剮。
可是後來正德皇爺是個什麼下場,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先帝在位之時,礙於民間傳言和眾位大臣們的壓力,將客氏趕出宮去,連魏公公也有一段時間是不在宮中的,後來又是個什麼局麵?
今兒個皇爺要是真的把許顯純推了出去,固然能平靜一時,可是後麵這些官老爺們就會沒完沒了的上書,動不動就是集體上書,直到皇爺變成他們心中的明君,或者聖命出不了紫禁城為止。
可是咱們這位皇爺太過於剛硬,不僅沒有推出許顯純的意思,反而要拿這麼多的官員們開刀,事情到底如何,倒當真不好說了。”
曹化淳甚至於根本就不避諱馬石算是魏忠賢的門生,也不在乎自己跟魏忠賢的那許多過節——曹化淳是拜在王安門下的,而王安是死在魏忠賢手裡的。
甚至於曹化淳當初還因為王安的事兒受到牽連,被趕到了南京待罪。
馬石聞言,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裡麵的許多彎彎繞實在是太他娘的多了,老子一個粗人,怎麼鬥得過這些人喲!
曹化淳斜視了馬石一眼,冷笑道:“得了,回去調你西廠那邊的檔吧,估計也沒有多少,你倒是輕鬆了許多。”
馬石聞言,一時為之氣結——西廠設立於成化年間,提督是汪直,被撤銷後在正德年間複立沒多久就再次被撤銷。
直到天啟七年,西廠才算是再一次的成立起來,人手還有很多是從東廠和錦衣衛抽調的,後來才算是大力的發展起來自己的人手。
十多年的時間過去,西廠在北方的勢力倒是可以說是無孔不入,但是對於南方,尤其是江南那些方風鼎盛之地,就力有不逮了。
許顯純和曹化淳還有馬石的動作都很快,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就已經準備好了眾多官員們的檔案,送到了崇禎皇帝的案頭。
崇禎皇帝翻著眼前一個個官員們的檔案,冷笑半晌之後才吩咐道:“傳溫體仁和房壯麗前來。”
溫體仁早就在等著崇禎皇帝的召喚了——正如王承恩所想的那樣兒,溫體仁早早的就已經看過了那些一地雞毛的奏章,也早就猜到了崇禎皇帝會大發雷霆。
隻是不知道,在麵對著南京十之六七的官員,甚至於還有大量南方州府及各科道官員們奏章的情況下,崇禎皇帝會做何選擇了。
儘管心裡已經做好了一定的準備,但是當溫體仁在見到崇禎皇帝那張黑著的臉時,心裡還是忍不住打了個突。
尤其是當溫體仁看到許顯純和曹化淳還有馬石,這三個皇帝手下極為忠誠也極為瘋狗的鷹犬時,心裡就暗道一聲不好。
如果這三個家夥不在場,那麼事情的走向就不太好說。
但是這三個家夥在場,基本上就已經說明了崇禎皇帝所選擇的處置方案了——硬碰硬,看頭硬還是刀利!
果然不出溫體仁所料,崇禎皇帝在等著溫體仁和房壯麗行完禮之後,就冷哼一聲道:“是朕提不刀了,還是有些官員太飄了?”
ps:今天獻祭《諸天最強大佬》,請無禮第一章關於氣運值的設定。開篇就沒了***的狠人,值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