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哈伊爾帶著一眾隨從,緊趕慢趕的跑到了拉傑默哈爾,崇禎皇帝的大軍已經推進到了此處,目前正在這裡修整。
然而當邁哈伊爾遞上了求見崇禎皇帝的請求之後,得到的卻是等著兩個字,然後就被人安排了個臨時住處,仿佛所有人都忘記了邁哈伊爾一般。
邁哈伊爾雖然著急,想要早點兒見到崇禎皇帝,好讓明軍早一天停下進攻的腳步,可是崇禎皇帝卻根本不著急。
或者說,崇禎皇帝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一個十二歲的小屁孩,放後世還忙著逃學早戀呢,這時候你他娘的離家出走,跑到緬甸這裡來找朕?
朱慈燝看著臉色陰沉的崇禎皇帝,突然間就慫了,再也沒有當初偷跑出皇宮時的英雄氣概,隻覺得自己兩條腿都在打顫。
好好的宮裡不待著,跑到這兒來作什麼死啊!
不對,是從宮裡跑出來乾什麼啊!
還沒跑多遠,還沒浪多久呢,就被錦衣衛給抓了個正著,然後一路快馬就給送到了緬甸這裡,麵對自己那個嚇人的爹……
崇禎皇帝眼著朱慈燝看了半晌之後,才冷哼道:“說吧,跑到這兒來乾什麼來了?心裡是怎麼想的?不知道你母後和母妃她們擔心你麼?”
“兒臣……兒臣……”
朱慈燝突然有些懵逼,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一路上早就想好的說辭都忘的一乾二淨,腦子裡邊空白一片,冷汗都要出來了。
崇禎皇帝卻怒了。
你偷跑出來沒問題,你把話說明白了也沒問題,哪怕你說你想起兵造老子的反都沒問題,你吭吭哧哧的這是乾什麼呢!
大怒不已的崇禎皇帝乾脆哼了一聲:“怎麼,有膽子跑出來,沒膽子跟朕說?你要是再吭吭哧哧的說不明白,朕就讓方正化把你捆起來抽!”
朱慈燝頓時就絕望了。
方正化是太監,是家奴,這沒有錯,可是這個家奴跟彆的家奴,他就不一樣啊……
換成其他的太監,就算是礙於崇禎皇帝的旨意不得不把自己捆起來抽,可是也絕對沒有人敢下狠手,頂天了也就是走個過場。
換成方正化可就不一樣了。
方正化會一絲不苟的執行父皇的旨意,然後真的把自己吊起來抽。
而以剛才父皇的語氣來判斷,估計抽死是不可能的,但是抽到幾天下不了床就很有可能了。
在挨抽和老實交待之間來回選擇了幾遍之後,朱慈燝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啟稟父皇,兒臣是因為擔心父皇在緬甸之行,又想見識一下真正的行軍打仗是什麼樣子,所以才偷偷溜出了宮外。”
崇禎皇帝怒道:“那你知道不知道,因為你甩開了隨身小太監,他已經被你母後下旨杖斃?
是,你是朕的兒子,你偷跑出來,沒有人能把你怎麼樣,可是小太監的命就不是命?錦衣衛出動人手找你,你知道會掀起多大的波瀾?”
朱慈燝垂頭喪氣的道:“兒臣知錯,請父皇責罰。”
指了指朱慈燝,崇禎皇帝扭頭對方正化吩咐道:“把這個混賬東西拖出去,吊起來抽他二十鞭子!”
方正化躬身應了是,直接上前拉著朱慈燝就往外走去。
既然皇爺說是二十鞭子,那就一鞭子都不能多,一鞭子也不能少。
至於大皇子會不會因此而記恨上自己,方正化不在乎。
如果皇爺龍馭賓天的時候自己還活著,那就自儘,好繼續隨侍在皇爺身邊。
如果自己早早的就死了,那就更不用在乎大皇子會不會記恨自己了。
朱慈燝同樣也明白這一點,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抗,都老老實實的隨著方正化出去挨抽了。
崇禎皇帝有些無奈的揉了揉腦袋。
這兒子是自己的,還是皇長子,因為他而害死一個小太監,自己能怎麼辦?殺了他給小太監抵命?
明顯不太可能,就連朝堂上都不會有人讚成,反而會跳出來一大堆的人狂噴自己——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過平等。
等了半天,崇禎皇帝也沒有聽到預想之中的慘叫,卻見方正化又命人抬著渾身是傷的朱慈燝走了起來。
哪怕是衣服都被抽爛,身上也是一道道的鞭痕,眼眶裡的淚珠都在打轉,朱慈燝依然緊咬著牙關,一言不發。
又氣又心疼的崇禎皇帝冷哼道:“怎麼著,在朕麵前充當硬漢呢這是?”
朱慈燝咬牙道:“啟稟父皇,是兒臣的錯,才連累了周伴伴,兒臣挨這頓鞭子原本就是應該的,又怎麼會叫痛?”
有些頭疼的崇禎皇帝乾脆擺了擺手,吩咐道:“抬下去,命人給這個混賬東西治傷,傷好了讓他跟在英國公的身邊,好生學著,不聽話就命人捆死來抽!”
安排完了自己的兒子之後,崇禎皇帝才將話題轉回到了莫臥兒的頭上:“那使節到了,待會兒便傳見吧。”
來宗道躬身道:“陛下,此次和談,條件依舊是聖旨中的那些麼?”
崇禎皇帝轉頭望向了朱純臣:“現在東海艦隊和南海艦隊,已經推進到哪裡了?”
朱純臣躬身道:“啟奏陛下,東海艦隊已經推進到高康達,不日便可到比達爾;南海艦隊一路上山多城少,推進的速度要比東海艦隊快一些,昨兒個的軍報當中,他們已經推進到了艾哈邁德訥格爾,已經越過了原定的比達爾。”
崇禎皇帝點了點頭道:“那就以艾哈邁德訥格爾為界,莫臥兒同意就休兵罷戰,不同意就接著打下去。”
來宗道接著躬身道:“陛下,若是莫臥兒同意了,那麼這些地方原本的百姓該做何處理?”
崇禎皇帝跟軍方的大佬們都是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盯向了來宗道,讓來宗道感覺後背都有些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