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皇帝覺得大明的曆史就是一部搞笑史,或者說是由一部部鬨劇組成的黑色幽默滑稽劇。
原本曆史上的崇禎皇帝一上台就處心積慮的乾掉了閹黨——而施鳳來這個在重重壓力下力保崇禎皇帝登陸的家夥,被東林君子們斥為閹黨……
所以,到底是施鳳來乾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兒,還是原本的那個腦殘被東林黨給帶跑偏了恩將仇報呢?
曆史的重重迷霧之下,埋葬了太多的真相,想要追根到底的去查證,顯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不過崇禎皇帝被平頭哥程序猿穿越過來之後,這些事情就變得很簡單了。
溫體仁就不用多說了,事君儘禮以皆以為諂。
施鳳來其實也差不多,很多破事兒根本就不是施鳳來和溫體仁這些被罵成閹黨和敗類小人的家夥乾的。
至於誰乾的,看看最後得利的是誰,大概就可以看出來了。
如今施鳳來卻是先撐不住了,讓崇禎皇帝也不禁有些唏噓。
對於施鳳來力保自己登基這回事,崇禎皇帝有印象,但是感受並沒有多少深刻,畢竟木匠沒有兒子,適合繼承皇位的隻有自己一個。
但是在自己穿越過來之後,施鳳來的一舉一動,崇禎皇帝可都是看在眼裡的。
最起碼,無論是朝堂上的政務,還是主動的背黑鍋,或者是跑到倭國那邊去禍害倭奴,施鳳來的表現都表現出了一代名臣的風範。
結果現在卻撐不住了。
想了想朝堂上的大臣們之後,崇禎皇帝突然發現,不光是施鳳的身體撐不住了,其他大臣們的身體,其實也夠嗆——施鳳來比房壯麗可年輕的多。
心裡越想越煩燥的崇禎皇帝乾脆決定跑路。
緬甸也好,安南也罷,左右不過是些屁大點兒的地方,留下幾個衛所還有一眾文武大臣們在這裡,就算是安南再怎麼搞也翻不了天去。
大不了就把安南徹底的清理乾淨也就是了。
當務之急,還是順道去九州島上看看施鳳來,然後回到大明去處理一應的政務才是正經事兒。
尤其是隨著國土麵積越來越大,人口也越來越多,需要考慮的事情也就更多了些。
心中打定主意之後,崇禎皇帝就痛快的帶著一眾馬仔們通過海上跑路了。
借助於北海艦隊的新式福船,還有一路之上安排好的眾多補給,崇禎皇帝往九州島而去的速度很快。
然而再快也沒有什麼鳥用,因為到後麵就不得不慢了下來。
夏天的時候還好說,如今已經是寒冬時節,海上航行的難度大增,跟開春之後的航行難度根本就不在一個檔位上。
尤其是隨著艦隊越來越靠近北方,受到天氣的影響也就越大。
老天爺也沒有因為崇禎皇帝日天日地日空氣而給他麵子——你爸爸始終還是你爸爸,老實一點兒!
李岩也被崇禎皇帝派人從爪哇那邊給召了過來,畢竟是施鳳來的親傳弟子,萬一施鳳來真的撐不下去了,有李岩在身旁也是好的。
李岩卻不得不安慰崇禎皇帝:“陛下心憂家師,然則冬季於海上航行本就困難重重,再如何著急也是無可奈何之事,倒不如且放寬心?”
崇禎皇帝揮了揮手道:“這一點,朕又如何不知?隻是施愛卿的身子……哎!”
李岩也是默然。
自打自己第一回在九州島見到施鳳來的那一天起,就知道施鳳來的身體不算是太好,也不知道能撐多久。
隻不過是想著畢竟有隨行的醫生,又有各種各樣的藥物支撐著,怎麼著也不至於垮的特彆快。
令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施鳳來確實沒有特彆快的把身份給拖垮,可是速度也絕對說不上慢。
短短幾年的時間就成了這樣兒,如果換在大明,可能還會再多幾年的光景也算不定?
……
早就被調任到九州島任總督的沈顥此時就和弟子一般,服侍在施鳳來的床前,端著一碗湯藥,一勺一勺的喂入施鳳來口中。
喝完了藥之後,施鳳來強打起精神道:“如今,老夫已經感覺好多了,你也去休息吧,不必再陪著老夫了。”
沈顥的神色也不禁有些黯然:“施閣老的子侄不在,唯一的弟子李兄也不在此處,學生自當服侍床前,隻盼施閣老能儘快好起來。”
施鳳來的嘴角強擠出一絲笑容:“還好什麼啊,好不了啦。有道是人生七十古來稀,老夫如今已經八十有六,已經算是多活了兩年,又何敢再奢求其他?”
沈顥知道施鳳來的話是什麼意思。
民間自古相傳,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
說的便是這老人七十三歲是一劫,八十四歲又一劫,這兩個年紀是最容易老去的年紀。
強自打起精神後,沈顥哈哈笑道:“施閣老又說的哪裡話?便當真是八十四為一劫,如今閣老已經過了兩年,後麵再無其他劫數,正該當努力多活幾年的時候才是。”
施鳳來硬撐著擺了擺手,卻將話題轉到了其他的事情上麵:“老夫的身體還能撐多久,眼下也是不得而知的事情,不過,且不去管他。
記著,不要通知老夫的子侄前來九州島,更不要大操大辦,死後能歸葬故裡固然是好,實在不行,埋在這九州島上倒也不錯?”
再次揮了揮手,止住了想要說話的沈顥後,施鳳來又接著道:“活到了老夫這把年紀,還有什麼看不開的?
隻是可惜了啊,老夫已經撐不下去了,否則的話,真想看看四海混一,天下大同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說完話的施鳳來猛烈的咳了起來,沈顥忙不迭的給施鳳來撫背順氣,眼角處也濕潤了起來:“閣老放心,隻要您努力多活上幾年,總會見到的。
之前咱們不是看到了邸報,說是緬甸內附,便是連莫臥兒的大片國土也已經儘歸我大明所有,四海混一,不過是早晚的事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