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諸位倘若有了封地,以後子侄的起步便是一地總督,較之普通生員的起步,又高了無數倍。
朕雖然也不喜歡這種情況,但是朕也不會想著去改變這種情況,人生本來便是不公平的,刻意強調公平,原本便是不公平。”
麵對著崇禎皇帝幾乎是挑明了的話題,薛鳳翔乾脆拱手道:“陛下,臣等家中子侄與普通的生員比起來,縱然學問有些不如,但是論到治家或者為官上,卻要比普通生員強上一些。
但是真要讓他們去治理封地,卻是力有不逮,說不定會鬨出什麼亂子來。與其如此,便不如讓他們安安穩穩的走下去。”
溫體仁也欠身道:“陛下必然也是清楚的,犬子在新明島上雖然勤勉,然則施政之上錯漏百出,若不是唐王殿下等人儘心幫襯,隻怕早已鬨出來大亂子了。
由此可見,為官一任與治理封地,兩者相差甚遠。
臣也早已有心請陛下收回封地,隻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正好趁著今天這個機會,請陛下收回微臣家中的封地!”
說完之後,溫體仁乾脆起身,一揖到底。
崇禎皇帝伸手虛扶了一下,笑道:“新明島上沒有蠻子,鬨出來亂子自然不行,若是將諸位愛卿的封地置換到莫臥兒那邊呢?
朕便直說了吧,大明百姓,便是大明的命根子,諸卿祖上同樣是我大明的百姓,因此大明百姓亂不得。
但是換成了外邦蠻子,朕不在乎他們的死活,更不在乎他們是不是會造反,卿等若是有意,大可以將封地置換到莫臥兒。
朕今兒個給大家一個承諾,便是在莫臥兒鬨出了天大的亂子,南海艦隊和南禦林衛也足以擺平!”
溫體仁等人頓時陷入了糾結之中。
崇禎皇帝掏心窩子是掏心窩子,但是要說崇禎皇帝完全沒安什麼壞心,隻怕也不見得——還不是看中了大家撈的那點兒小錢錢,把本來就沒有完全實際控製的莫臥兒甩給大家,一邊掏光了大家手裡的銀子,一邊還通過大家的手完成了移民實邊的事兒。
好處都讓崇禎皇帝和朝廷給占了,以後可能出現的罵名卻是大家夥兒來背。
但是這個條件確實誘人。
就像是崇禎皇帝說的那樣,在新明島上搞出來亂子,肯定是不成的,沒辦法向皇帝和朝廷交待,但是到了莫臥兒,就算是天大的亂子,也不過是把蠻子們扔出來交差便是。
有好處,也有壞處,這才是最讓人糾結的。
沉吟了半晌之後,溫體仁乾脆躬身道:“啟奏陛下,臣願將新明島封置換到莫臥兒。”
施鳳來也開口道:“陛下隆恩,臣願意購買兩千頃土地為封地,購買土地的銀子,微臣會儘快安排人送到戶部。至於招募百姓等一應事宜,微臣也會安排家中子侄做好。”
崇禎皇帝嗯了一聲,便又將目光投向了薛鳳翔:“薛愛卿怎麼說?”
薛鳳翔欠身道:“啟奏陛下,微臣願如施顧問一般,購買莫臥兒土地兩千頃,一應招募百姓之事,同樣安排家中子侄去做。”
有了溫體仁和施鳳來,薛鳳翔三人的帶頭,剩下的幾個內閣和戶部大佬們也紛紛下定了決心,分彆購買了不同數量的土地,就連沒有致仕打算,估計還能再乾個二、三十年的洪承疇,也認購了兩千頃的土地。
望著一眾大臣,崇禎皇帝心中也歎了一聲,估計這是第一次,也很有可能是最後一次給大臣們封地了。
至於下一次,估計要等歐洲那邊的土地被占下來,或者再出現這種大批尚書閣老們致仕的情況,才有可能了。
強自打起精神後,崇禎皇帝便將目光投向了洪承疇:“崔侍郎回去之後,應該與洪愛卿說過了吧?”
洪承疇躬身道:“是,崔侍郎已經與微臣說過關於跨黃河大橋的事情。”
崇禎皇帝點了點頭,回到椅子上坐了下來之後,才接著道:“那洪愛卿是怎麼打算的?眼下可有思路?”
洪承疇道:“陛下,崔侍郎說陛下曾經提到以鋼鐵為骨,為水泥為肉的築橋墩之法,微臣已經安排人去試行了。
不瞞陛下,原本臣便想著是不是可以用水泥加上竹枝或者蘆葦,還有其他的一些東西來做成橋墩,也試驗過幾次。”
崇禎皇帝這下子就更感興趣了。
洪承疇這個家夥雖然在曆史上是有鼎鼎有名的大漢奸,但是把他用好了,其實還是很好用的嘛。
最起碼,有他操持著鐵道部,自己基本上都不用怎麼操心,隻需要隨口吩咐一句,洪承疇就能把事情辦得明明白白的。
自己當初不過是隨口提了一次,要想辦法讓鐵路通過黃河,想不到洪承疇已經開始在琢磨了。
果然,這些能在史書上留下自己名號的家夥,就沒有一個簡單的。
洪承疇斟酌了一番之後,便接著道:“其實除了跨河大橋之外,鐵道部的諸位同僚倒還有另外一個想法,也不知道是否可行?”
崇禎皇帝哦了一聲道:“什麼想法?洪愛卿不妨說說看。”
洪承疇道:“啟奏陛下,若是跨河大橋沒辦法修,或者造出來的橋墩不合用,是不是可以從黃河底下挖一條隧道?
臣記得許多條鐵路都是要通過山體,便是挖開的隧道,如今換到黃河,豈不也是一樣?隻要一邊派人開挖,一邊用水泥和鋼鐵等支撐起來,這河底隧道,似乎也可以?”
崇禎皇帝差一點兒便噴出一口老血。
還河底隧道,你怎麼不挖個海底隧道呢?現在大明的技術,能他娘的支持你開挖河底隧道?
黃河有多寬?你要挖多深?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