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樣兒一來,安南人若是投降了,我大明該怎麼辦?接受他們的投降還是無視他們的投降?
若是接受了,大明惡心不說,陛下也會不高興,若是不接受,那就會有礙於陛下的清譽,還有我大明朝廷在諸藩之中的名聲。”
徐弘基點了點頭,也沒有再搭理張之極,而是專心看起了地形圖。
張之極前麵所說的還有後麵所說的,基本上都是些廢話,隻有那一句陛下不高興才是重點。
一旦崇禎皇帝不高興,會搞出些什麼事情來,誰也不知道——搞不好都有可能禦駕親征,然後把安南變成一片白地。
這種事兒崇禎皇帝絕對能乾的出來,而且軍府這邊也會支持崇禎皇帝這麼乾,尤其是勳貴體係的這些人,原本就是跟皇室休戚與共的關係,也不會有人要什麼臉麵,沒人在乎什麼罵名不罵名的。
但是千百年後的史書上呢?
崇禎皇帝自然是沒有人敢罵的,頂多是拐彎抹角的黑上幾筆也就完事兒了,除非皇帝已經不是崇禎皇帝這一係,而是換了人。
即便如此,除非是皇室已經不再是朱家後人,或者說天下已經不再是大明的天下了,否則的話,無論是誰都得給崇禎皇帝留幾分麵子。
然後再通過春秋筆法,把這些事情都栽到勳貴們的身上。
勳貴們就算是再怎麼不看中名聲,可是民意呢?
如果有心人引導一下,很有可能會引起皇室的反感,然後不得不上演一出揮淚斬奸佞的戲碼。
所以不管怎麼看,這事兒都不能讓崇禎皇帝發彪,最好是趕在崇禎皇帝龍顏大怒以前就先把事情給辦妥,讓安南徹底的平定下來,把大量的安南人都變成,嗯,勞工。
也隻有這樣兒,崇禎皇帝才不會抽瘋,自己這些人還能保住幾分顏麵。
思慮了半晌之後,徐弘基才突然間開口問道:“鎮南衛,還有他們周邊那幾衛,都是按照一級戰備衛所的標準來配置的吧?”
張之極點頭道:“自然如此,這幾個衛所的兵力和武器配置,還有他們的糧食儲備,都足保證以在所有安南人都反叛的情況下支撐半年的時間。
如果半年的時間還不能平定叛亂,他們也會有足夠的實力撤往各個港口,依靠艦隊的海上支援戰住腳跟。”
徐弘基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讓黔國公改變行軍路線,讓他帶兵來南京城,咱們在南京等著安南亂起來。”
張之極不禁有些愕然,抬起頭問道:“眼睜睜的看著安南亂起來?”
徐弘基道:“不錯,就是看著他們亂。
既然那幾個衛所能支撐半年之久,那咱們就給安南三個月時間,讓所有的安南人亂起來。
如果一開始的時候就大軍壓境,你猜會出現什麼情況?”
不特張之極回答,徐弘基就接著道:“安南人裡麵肯定有軟骨頭,這些人會想著投降,然後給我大明帶路,到時候咱們的計劃就算是廢掉了。
但是等上三個月,這些衛所又堅守不出,不與安南人正麵交鋒,艦隊也不過來支援,很多觀望的安南人就會做出決定了。
如果真的是心向我大明之人,自然會去那些衛所裡麵投誠,不是心向我大明之人,自然會追隨那些叛軍一起作亂。
到時候,整個安南除了叛軍便是真正心向我大明之人,我大明在這個時候再大軍儘出,安南便指日可平!”
張之極沉吟道:“若是如此,倒也不是不行。隻是魏國公考慮過另外一個問題沒有?”
徐弘基道:“什麼問題?”
張之極伸出手指,在地圖上麵順著兩條線來回比劃了一番後才接著道:“鐵路!現在我大明通往安南的鐵路修好的地方不多,很多處還需要使用馬車來回轉運。
若是現在我大明的幾個衛所就固守不出,那些安南人會不會在第一時間就破壞掉鐵路?一旦鐵路被他們破壞,我大明再想增兵或者運送補給,就遠不如有鐵路的時候方便了。”
徐弘基斟酌著道:“這倒也是個問題。可是咱們之前在緬甸的時候,陛下不是曾經命鐵道部修建過臨時鐵路的?
如果單純的修建一條臨時的,可以使用上一兩年甚至隻要能撐住半年的鐵路,想必應該是簡單的吧?大不了後麵再換也就是了。
就算是鐵咱不能及時的修複,彆忘了,軍府還可以調動艦隊,通過海上來進行運兵和補給。
整個安南的地形幾乎是兩麵環海,剩下的地方都是與我大明接壤,或者與暹羅接壤,隻要在沿岸能占住一個據點,所有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張之極有些懵逼的望著徐弘基:“魏國公還打算順道將暹羅收入囊中?”
徐弘基嗬嗬笑道:“為什麼不呢?暹羅的位置原本就在緬甸與安南之間,現在緬甸已經內附我大明,安南平定在即,單獨留下一個暹羅乾什麼?”
張之極還是有些懵逼。
在此前所有的計劃裡麵,就沒有考慮過暹羅的事兒,現在突然說要玩一出假道滅虢的把戲,順便把暹羅也給收回來?
想了想之後,張之極還是拒絕道:“這事兒還是得經過軍府,若是咱們兩個自做主張,隻怕朝堂上麵實在是交待不過去。
畢竟,那暹羅也算是恭敬,就這般將之滅了,實在是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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