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現在瞧著倭國百姓的生活窮苦困頓,可是為師告訴你們,歐洲百姓的生活還要比倭國百姓更苦!
倭國是馬上開始打仗,歐洲現在是天天都在打仗,土地幾乎就是荒在那裡,很少有人能夠好好打理,想要吃飽穿暖,幾乎就是做夢。
可是,為什麼你們可以吃的飽,穿的暖,可以因為豆腐腦到底是甜的好還是鹹的再打上一架?甚至你們同窗裡麵偶爾再出現幾個端起碗吃飯放下筷子罵娘的混賬東西?
因為你們是大明百姓,皇帝陛下用他的清譽,大明的軍人用他們的生命,將一切的黑暗和殘酷,牢牢的擋在了大明之外。
有一組數據,不光是你們這些生員,包括其他的大明百姓,甚至是底層的官員都沒有了解過,今天我來告訴你們。
平均每十個大明百姓,就會受到一個捕快的保護——自崇禎五年至崇禎二十五年之間,有近三萬的捕快、錦衣衛、番子死於非戰爭事故。
自崇禎五年至崇禎二十五年,因戰爭而死亡的軍人數量僅僅不到十萬,可是因為救災、保護百姓而死亡的軍人數量,是這個數字的三倍!”
歎了一聲後,李承彥又道:“你們生的晚一些,有些苦日子你們沒有經曆過,可是天災你們總是經曆過的。
知道不知道,好幾次的河道決堤,是當地衛所的將士們跳進河裡,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擋住了洪水,有的累死在搬運沙袋的路上,有的乾脆屍骨無存,到現在都沒有找到!
是不是很殘酷?誰不是人?誰不是父母的心頭肉,誰不是妻子兒女的天?難道他們就不怕死?
不是,他們不是不怕死,他們隻是因為你們大明百姓的身份,所以他們可以在必要的時候放棄自己的生命來保護你們!”
不僅僅是莫岩柏被徹底驚呆,就連性子跳脫的狄牧都被驚呆了。
正如李承彥所言,京城大學裡麵甜黨也有鹹黨,還有一個辣黨在嘲笑甜鹹兩黨,總之就是互相看不順眼,時不時的就會有毆鬥發生。
至於端起碗來吃飯,放下筷子罵娘的貨色,不僅僅是京城大學,其實各地的府學縣學裡麵也一樣存在。
許多人認為大明的軍費支出太高,給予丘八們的待遇太好,隻是礙於生員不許議政的條令而不能拿到明麵上來說,隻是私下裡議論。
見兩個學生都愣在那裡,李承彥又接著道:“為師在海外賣軍火,賣福壽膏,倒賣人口給鐵道部當苦力,這些都是那種拋棄了道德和良知,折了陽壽再損陰德的事情,可是為師不後悔。
就像陛下說過的那樣兒,既然沒有什麼歲月靜好,那就得有人願意負重前行。
今天告訴你們這些,也是希望你們以後回去了,將你們的所見所得,告訴你們的那些同窗,還有京城大學裡麵的其他生員,你們以後能夠用一身所學,替大明的百姓擋住所有的黑暗!”
對於狄牧和莫岩柏,李承彥是打算傳授自己一身所說的,這些並不算是機密的信息告訴他們也不算什麼,更多的還是要讓他們認同。
不僅僅是認同縱橫一脈的學術,更是要讓他們認同這些心黑手辣的手段,否則在以後一旦心軟,造成的損失將會是不可估量的。
換言之,如果狄牧和莫岩柏不能變得像自己這樣兒心黑手辣臉皮厚,以後還是不要跟自己一樣從事這方麵的東西比較好。
……
李承彥在教導著自己學生的時候,崇禎皇帝也在教導著大明太子朱慈烺。
朱慈烺在這段時間的表現確實不錯,無論是選擇自己的班底,還是對於東市那邊的管理上麵,朱慈烺都表現的足夠合格,甚至於遠遠超出崇禎皇帝的預料。
但是朱慈烺在軍事上麵的眼光,卻遠遠不能讓崇禎皇帝滿意。
或許是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給朱慈烺做出個好榜樣,朱慈烺跟朱慈燝的腦子裡麵更多的還是帶著一些錘子思維——軍隊就是錘子,問題就是釘子,一錘子不夠就再帶一錘子,沒什麼是靠錘子解決不了的。
這不行,這樣兒絕對不行,必須得扭轉他的這個觀念才行,因為錘子再怎麼好用,也得會用再才,就像是讓一個嬰兒拿一把大錘,就算是能拿的起來,最後也很可能會傷到自己。
等朱慈烺放下手裡麵的情報之後,崇禎皇帝才笑眯眯的道:“你怎麼看?”
朱慈烺斟酌著道:“父皇,德川家光和政仁既然有這種不臣之心,理應儘早除之,以免日後再生禍患。”
崇禎皇帝道:“除了德川家光和政仁很簡單,隻要一道密旨,潛伏在倭國的錦衣衛自然可以除去他們,大軍三個月之內便可徹底平定倭國。
可是,為什麼一定要直接將倭國給踏平呢?就因為他們現在的想法?”
搖了搖頭之後,崇禎皇帝才接著道:“現在隻需要派遣幾個人過去,暗中將他們培養的那些替身也好,還是德川和子也好,都變成我們的人就可以了,為什麼還要大動乾戈呢?
不要總想著靠武力去解決問題,因為武力解決問題是最終極的辦法。
就像是現在一樣,大明的工地還需要倭國的監工,大明的青樓也需要倭國女子,對於大明來說,這是實打實的利益。
而更重要的是,倭國沒有反製的能力,九州島在手一天,倭國就永遠隻能按照大明的想法來辦事,直到有一天大明不需要倭國了。那麼,大明什麼時候才會不需要倭國呢?”
朱慈烺躬身道:“當大明的這些工程都結束?”
崇禎皇帝輕輕搖了搖頭,笑道:“理論上來說,是的,當大明的這些工程都結束,自然也就不需要這些倭國人做監工,到時候倭國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可是,還有另外一種可能,你仔細想想,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