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2)

寶玉秉承有備無患的思想,做舊了一大堆的方子,用上了小篆、隸書、張旭的狂草等等,各類字體都有,頁麵也常有殘缺、破破爛爛的,關鍵環節和關鍵材料往往都是被蟲蝕了或者破損了,需要靠猜,就算流落出去,估計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參透看懂的。這也算是留一手了。

現在榮國府僅靠著口脂的買賣,便可以讓府裡眾人日常的吃穿用度變得寬裕起來,理家的王氏和王熙鳳也更加覺得輕鬆一點。但是隻日常開支變得寬裕是遠遠不夠的——寶玉覺得府裡的儲備金少,規避風險的能力太小;以及隻榮國府賺的缽滿盆滿也是不夠的——一枝獨秀,惹人眼紅在所難免。

寶玉的方子有很多,很多,多到超乎眾人的想象,先前為了做位麵交易準備的時候,他搜集的各類工具書是到了瘋狂的地步,後來初發現自己穿越到紅樓夢,還歎息怎麼就忘了收集一些文學名著(隻怪自己從前太功利太年輕了),現在是為了營造一個走偏門的紈絝子弟的形象,所以隻能做一些日常用品,給人以奇技淫巧、貪圖享樂的印象。

講真寶玉不太介意外頭的風評或者名聲,畢竟他是個男子,這社會對男子還是很寬容的,不就是不求上進麼?最多就是背後被不相乾的人指指點點,或者當麵被一些族親長輩苦口婆心,既不傷害身體,也不殘害精神,寶玉表示無所謂。

因為自己的存在,而使一些後世利於生活的東西提早出現,不也是一件讓人很有成就感的事兒麼?

當然,現在隻是在做女人家用的口紅確實是格局小了點,可是咱們這不是不允許大格局麼……以後,以後總會有一些更有價值的東西出現的。

…………………………

是夜,月朗星稀,惠風和暢,榮國府齊聚一堂,開個家庭小會議,與會人員有:

總決策人:賈母

主持人:賈寶玉

旁聽:賈赦、賈政、賈珠、賈璉

沒錯,除賈母之外全部是男丁,而且是嫡出;除了寶玉之外,又全部是已經成家的大人了。

這年頭,畢竟一家之主都是男人,像賈母這樣的也就是占著輩分和往常一貫的強勢才能參與進來的,其餘諸如邢氏、王氏儘管嫁進來幾十年了,還是沒有資格參與,更不要提李紈、王熙鳳等人。

賈母首先說了開場的話:“這口脂鋪子也開了兩個多月了,經營如何,你們也都曉得。可見老國公爺當年是多有見地,不要金子銀子(賈赦心說:老太太又在胡咧咧了,我爺爺和我老爺當初沒少往家裡頭劃拉金銀財寶,我都還記得呢,您老抹額上的紅寶還是就是其中一份),偏偏拿了這麼多的書,如今我們府裡頭有銀錢多有不湊手,卻正好能夠派上用場。可不就正是應了那句話:書中自有黃金屋。”

賈政連連點頭:很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賈母又說:“這花想容的生意再怎麼好,當初也說了,是寶玉機靈有孝心,複原殘卷的方子領著咱們後宅女眷賺點脂粉錢。我早就聽說了,府裡頭可是有點其他的聲音——”

‘其他的聲音’無非就是說寶玉找到的好東西也是咱們自己府裡大家共有的,寶玉一人得了薛家的分紅會不會不太合適之類的。

“我是老了,管不了你們了。要是我一意攔著你們,你們指不定在心裡頭怎麼怪我這個老糊塗的,說我偏心。”賈母說著歎了一口氣,兒孫們大了,都有自己的盤算了,心也不齊了,眼見眾人要請罪,她揮手製止了,“彆的也不多說,反正不叫你們看到方子,你們是不會死心的。寶玉,你來吧。”

於是寶玉登場,回身就從老祖宗的博古架上取下一個匣子。

眾人的眼睛都盯著匣子,倒是心想:寶玉和老祖宗也是心大的,就這麼隨隨便便把這麼珍貴的東西擱在架子上,也不怕弄丟嘍。

然後寶玉打開匣子,一股子鬆香的味道散出來,隻見小少年小心翼翼地從裡頭撚出一張白紙,上附一頁泛黃、殘破、暈墨的巴掌大殘卷。

賈赦最不矜持,恨不得一把搶過去看,但是眾目睽睽之下,不好如此失態,於是摸了摸胡須裝模作樣地說:“這是什麼?”

他兒子賈璉心說:老爺裝得一手好蒜,明明哈喇子都要留出來了,還要擺出不感興趣的樣子。

相比較賈赦的迫不及待,賈政就對這古籍的來曆更加好奇一點,他琢磨著,這樣的風化程度,怎麼說這書也得有二三百年的曆史了!前朝才統共二百年出頭的壽數,一個說不好,就是前朝的前朝遺留下來的舊物……那可了不得,前朝初建的時候,開國皇帝搞過焚書,因此事,至今被學子臭罵——三十多年前是偷偷罵,現在可是光明正大罵了。要真是從前朝焚書中躲過一劫的書籍,那還真是失傳的好東西!

寶玉也不是沒有眼色的,眼看就連便宜爹賈政都快端不住架子了、大哥哥賈珠都是一臉好奇了,他便將那貼著殘卷的白紙小心用手托著,放在桌麵上。

賈璉連忙把燭火給移開了些,生怕那火星子濺落下來,燒了寶貝——此時,他壓根就不記得老祖宗用的上好的羊油燭,是一點火星子也沒有。

這時候,把殘卷送到賈赦或者賈政哪一個手上都不太好,寶玉還是選擇了放在桌子上,大家一起看。

眾男丁圍成一個圈,賈母倒是先前就看過了,並沒有湊過去,隻是在心裡感慨,太乙真人對寶玉真是好啊!好的沒話說!知道他徒兒不想要念書了,就送來這樣的寶貝。而寶玉又這麼全心全意地信賴自己,甚至連他老爺都退居一射之地,並不知這些殘卷真正的來曆。

賈璉盯了好半天,終於放棄了辨認上頭的字跡:這說的好聽叫龍飛鳳舞,說的不好聽叫鬼畫符的都是些個啥?

隨後放棄弄清楚上頭寫的是啥的人是賈赦,父子倆一脈相承地不學無術。

倒是賈政和賈珠兩父子,一邊看一邊皺眉點頭地,似乎還有些頭緒。

“老二,你看出點啥?”賈赦用胳膊肘捅了捅自己一母同胞親弟弟的臂膀。

賈政點點頭煞有其事地說:“奇縱變化、鹹臻神妙,實乃是好字也,不知道係出哪位名家之手,我也算是略通文墨的,竟是無從比對!”(架空曆史並無張旭此人)

賈珠補充:“筆勢連綿回繞,字形變化繁多,多半是書寫者醉時所作,細看無一失筆,可見其平日工夫細也。”

大房父子一臉懵逼:我……信你奶奶的嘴的邪了,才來問你們看出了啥。

幸好有寶玉此時補充:“這個便是口脂的方子了。”

另外四男表示:你逗我?這個鬼畫符/狂草書居然是口脂方子?簡直是喪心病狂/暴殄天物!

“此間多有損毀,我也是花了好一陣子才連蒙帶猜試出來一樣的。”寶玉很肯定地表示,“另有一些我估摸著,也多是便利於生活享受的玩意兒,恐怕赦大伯與老爺瞧不上眼。”

賈赦清清喉嚨:“哎,寶玉,話不可如此說,你看這都是先人的智慧,當是流傳開來才不負老國公爺當初的收集與費心保存了不是?”邊說,他邊拿眼睛去偷覷賈母。

賈母在心裡頭歎了一口氣,然後開口道:“咱們府上,這幾年頗有入不敷出的跡象,就算這樣,也不能墮落成商戶人家,與民爭利。我看,這一些事關吃喝玩樂的方子也挺好,不過是上等人閒暇之後的一點子喜好,尋常百姓人家,也不會花費那個錢財來買。”

賈赦一聽:看來這事兒有門兒!

“這事兒,可做。但是不可單單我們榮國府做。”於是賈母抬頭看賈璉。

賈璉正色道:“這個月起,倒是有不少人與花想容那邊說想要合作的事兒。孫成(花想容的掌櫃)壓力頗大,恐怕是快要頂不住了。”

先前,大家都覺得榮國府這樣二流權貴的女眷整點稀罕的買賣,不成氣候——瞧瞧,就連供給都跟不上呢,還限製著人買,半兩一兩的東西,賺頭再大,能賺幾何?等到三四月份,花想容越發止不住的火爆銷售還是叫一部分人動了心的,也有躍躍欲試想要合作的,可惜叫皇商薛家搶了先。既是暫時不能與榮國府合作,那麼就自己做,這時代對於這種手藝活兒可沒什麼知識產權保護法也沒有專利法,彆人要仿造起來,首創人也是毫無辦法的。但是不論怎麼樣,他們做出來的東西都遜色一籌,隻能低價銷售與那些買不起花想容口脂的中下層女子。費力又沒賺頭。

再就是那賈瑛不知道什麼時候與蘇北郡王關係如此之好了,居然被委以重任,扶持育嬰堂——要知道,從前胡嬤嬤可是坤寧宮第一人,去育嬰堂的時候大家還以為這是皇後娘娘去世之後坤寧宮的宮人樹倒猢猻散了呢,沒想原來是皇帝也很信任她,叫她去兜著太子妃的爛攤子,更沒想到蘇北郡王念舊,也記掛著她,還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賈瑛去幫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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