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往前走了一步。
此時,天已經暗了。
有輔兵點起了火盆、舉起火把,夏日的夜裡,平白添了幾分燥熱。
全場寂靜,隻有蟬鳴和那兩個蛙跳的禁衛粗重的呼吸聲。
陳淳又流汗了,可是他不敢擦。
隻聽得年紀輕輕卻無人敢看輕的賈參將開口,十分之有力度地說:“你們是兵。士兵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既然陛下、殿下信任我,叫我掌東宮五府三衛,我就要對得起他們的信任,好好操/練你們,雖要和我一樣以一敵百有些難,但是經過我的操/練,想要以一敵五、以一擋十並不困難!”
寶玉說到這裡,指了指剛剛跳遠的那二人:“你們覺得我小題大做是不是?覺得我不近人情是不是?覺得這隻是些許小事何必較真是不是?”
大家夥倒是想說是,可是誰也不是豬腦子,沒人敢把這個“是”字說出口。
“失了一顆鐵釘,丟了一隻馬蹄;丟了一隻馬蹄,折了一匹戰馬;折了一匹戰馬,損了一位將軍;損了一位將軍,輸了一場戰爭;輸了一場戰爭,丟了一座城池!”寶玉用淺顯易懂的話講了這個故事,“你們,是一整隊,是一整個府,是一整個東宮禁衛。你們肩負東宮安危,儲君安危,責任重大。我說酉時三刻集合,但是居然有禁衛軍視時限於無物,在遲到之後還試圖偷偷摸摸混進來!而你們!”
寶玉伸手一指,指了剛才沈、胡二人想要混進來的隊伍的末尾:“你們居然還替同伴打掩護。這是體現你們同袍情誼的時候麼?可真是兄弟情深!”
冷笑一聲之後,寶玉緩了緩語調:“如果這是在戰場上,他們二人掉隊一會兒又出現了,你們不僅不上報將領,還給他們遮掩。萬一他倆已經被敵軍策反了呢?裡應外合將自己營地底都兜出去,誰的責任?你們擔得起麼?”
“同袍犯錯,不僅不加以指正,還幫忙掩飾。這是縱容!是害而非愛!你們知錯了麼?”
“知錯了。”陳淳隨著隊正和副隊正一同開口,一隊九十八人,都低著頭。
“如何彌補?”
【恩?】隊正飛快抬頭看了賈參將一眼,然後又低頭甕聲甕氣地說:“願受罰。”
寶玉定定地看著這一隊最前頭的隊正,直把他看得頭越來越低。
陳淳眼見賈參將麵色不虞,顯然是隊正的回答並不能讓參將大人滿意,而賈參將身後的吳將軍麵色也是鐵青的,於是陳淳鼓起勇氣抬頭說:“願……同沈林、胡岩二人一起受罰。”
陳淳之後,是陸陸續續的附和聲,直到越來越響。
隊正暗恨陳淳諂媚,又臉色一白:隻想著不要得罪人,訓練差不多就得了,平時自己對手下的兵疏於管教,真是錯了!大錯特錯!
…………………………
寶玉心道:【這個陳淳倒是有眼色,且觀察看看能不能擔起隊正一職。】
望著一圈新加入的九十八人,蛙跳的隊伍越發壯觀,寶玉點點頭說:“你們是一個隊,日後有賞一起賞;有罰,一起罰。”
聽得其餘十九隊悚然一驚:夭壽!這是要連坐的意思啦!
可是方才賈參將出手實在是震懾了眾人,又有太子殿下一臉讚同站在一旁,無人敢有異議。
三圈蛙跳完畢,寶玉看著強忍著東倒西歪不要坐下的這一隊人,再次重申:“我希望你們明白,時間,就是生命!浪費時間,等於謀財害命!”
這個論調真的很新鮮。
前人隻是說一寸光陰一寸金、勸君惜取少年時、時間不重臨、歲月不待人……卻沒有人這麼□□裸地說:浪費時間就是謀財害命。
武平果真是被不一樣的寶二爺給震懾了:寶二爺,真是變了好多……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麼不肥?因為我下午要碼明天的章節。明天要乾後天的章節。
後天要做伴娘去了……根本不能碼字……
然後你們看文的時候,我在美容院做臉。想了半天沒去種睫毛,因為……每次種,卸妝都好麻煩,早上擦眼屎也很麻煩,重點是!每次都毀掉自己原本的睫毛!簡直悲劇。
指甲也沒做,估計要被其他三個伴娘豔壓了……哈哈哈哈哈哈,我真是相當愛美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