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
“應是真的吧,老爺爺能飛天入地呢,唬我做甚麼。”
“那就好,那就好。”那麼我這個做大哥哥的心裡總是要好過一些。
……………………
四月中旬,寶玉算著這就是自己編造的七七四十九天了,於是下午陪老祖宗逗趣兒的時候突然小小地呀了一聲。
賈母本就是掐著手指算日子的,一眼就看到寶玉捏著的拳頭裡露出點點光輝,她招招手,把寶玉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一副“老祖宗給你變戲法的樣子”,說之前因為夜裡睡不好,借了乖孫孫的玉壓在枕下,現在覺得精神頭好多了,要重新給寶玉打一個項圈。
賈母對寶玉眨眨眼,寶玉頓時一副明了的樣子,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仿佛和老祖宗擁有了共同的秘密(並不是,裝幼稚裝的好心累)。
這事兒就算是翻篇了。
當然,賈母和賈政都發現了玉背後的裂痕,心裡頭有些感慨也有些遺憾,感慨的是,寶玉懵懂,擁有珍寶卻能為親哥哥毫不猶豫地獻出,若是成人也許思量計較的就不如孩子純粹了;遺憾則是,這樣的好寶貝果然不是無窮無儘能使用的,應當是用一次少一次,若不然,用到了自己身上……此時他們母子倒是達成了一致,並沒想著拿玉去換一場富貴。畢竟賈府已經是四王八公之一了,再換,恐怕是禍不是福——而這玉的好處,畢竟不是人間富貴所能相比的,一旦傳揚出去,引來彆人覬覦就不好了。單看背麵一二三條,隻剩下兩條了,賈母和賈政狠心再狠心地決定將這事兒爛在肚子裡——至少現在要爛在肚子裡,至於日後自己會不會需要用到這玉……這就是後話了。
不得不說,賈寶玉給假寶玉添的裂紋是神來之筆,堵住了賈母和賈政的貪念之源頭:物以稀為貴,三次神妙的機會用了一次,還剩兩次,知情人目前是兩個(加上賈珠就是三個了,賈母和賈政並不確定賈珠知不知道),怎麼看,這塊好肉都隻能爛在榮國府二房的鍋子裡了。
自此,賈寶玉成了名副其實的金疙瘩,連賈政都很少直呼他“逆子”了。
端陽節前,賈母吩咐下去要重新挑一批丫鬟給各房充足人手,不僅有家生子,還向官牙放了消息要買人進來。
挑挑選選,留下二三十個小丫頭片子,該補的補進去,該賜名的賜名。到了賈寶玉這兒,按照賈母和王夫人的意思,得配上四個大丫鬟、八個二等丫鬟……
寶玉直接提出抗議:“大哥哥從前也不用這麼多丫鬟哩。我是寶二爺,怎麼能整天和丫頭片子混在一起!老祖宗,明年寶玉就要去族學了不是?老祖宗給我兩個小廝就行了。”
“胡鬨,小廝粗手笨腳的哪裡能伺候你?”賈母明顯就是不能接受這個提議。王夫人也在一旁點頭。
元春倒是覺得寶玉此舉有些小大人的意思,不過不好言說長輩們的不是:太過溺愛寶玉了!
李紈也覺得小叔子被太婆母和婆母這麼嬌慣也沒長歪,還能想著去族學這回事兒,實在是說明他秉性純良好學了,和自己的夫君一樣!
“可不是麼,二十天前,有人花出大價錢,叫我們綁了那艘從北邊兒來的商船上最胖的小少爺……”矮個子粽子剛開口,出去找人幫忙的少年就回來了,聽到這句話,頓時暴跳如雷。
“天殺才!瞎了你們的狗眼,小爺我會是那船上最胖的?”
矮個子粽子點點頭:“對方是說有兩少年,要我們縛走臉更圓的那個,我們蹲了兩天,覺得還是你比較圓。”
【滾他娘的老十五,要不是他暈船吐了這麼多天,硬生生瘦了一圈,小爺怎麼會替他受這個罪!】十六皇子真是怒從心頭起,就連方才走出不到兩裡路就碰到了一群來河邊漿洗衣服並給帶路的熱心婦人這樣運氣好的事兒都給他拋到腦後了:“小爺我告訴你們,你們還真綁錯人了!最胖的那個在房裡吐得昏天暗地,吐瘦了!”
哈?
粽子兄弟麵麵相覷。
“這便是你們遇上的賊人了?幾位爺幸好身上好,不然被擄走了也要吃些苦頭的……話說,您幾位還要用車不用?要的話,我叫犬子趕車過來。”一旁是幾個莊稼漢子簇擁著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便是此地的裡正,幾個大娘嘻嘻哈哈地在遠處往這邊打量。
風聲隱約把她們的調笑吹過來。
除了十六皇子,寶玉與武師傅的耳朵都挺好使的,還能挺清楚她們的評頭論足:
“花嫂子,這少年怪羞人的,怎麼隻穿了中衣……”
“不是說遭了賊人麼,許是沒時間穿衣裳吧。”
“那小娃娃怪好看的,白白嫩嫩,我家皮小子除了牙,就沒彆的地方白了。”
……
“敢問老丈,這裡距寶應縣城有多遠?”武師傅是幾人中最年長的,由他開口最為合適。
“水路兩個時辰,陸路三個時辰,方才這位小少爺說想要雇車。如何不走水路?您是折了胳膊?若是信得過小老兒,我這便幫你接骨。”裡正火眼金睛,一眼看出武師傅左胳膊是脫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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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各位土豪大大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