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用一下午的時間橫渡了汾水, 讓整個大明使團的氣勢為之一振!
儘管在中途有好些馬和驢子不太聽話, 試圖逃出在帳篷骨架搭起來的木筏子——因為極速滑行對它們來說太暈乎、太沒安全感了,但是有長風從旁協助維持紀律, 那些大家夥們終於還是巍巍顫顫、委委屈屈地跪在木筏子上,一到對岸之後, 撒開蹄子就跑,務必遠離木筏子。
至於白馬長風,彆說是禁衛軍內的人了, 就連那瓦剌一行人看著他都眼熱:馬王!這絕對是馬王啊!在冰麵上如履平地且全然無事!不是馬王是什麼呀!
長風不知道, 覬覦它‘種子’的人是越來越多了,不過就算知道,估計也不會在意——牛不喝水強摁頭、馬不發/情/強/配/種這種事情,永遠不會發生在它身上, 因為它才不像南邊的那隻笨黃狗,被一隻小花狗管得死死的, 有骨頭吃也得先讓她挑大的;並且,它相信它的主人, 也絕對不會強馬所難噠!
早早地安營紮寨, 分了魚羊湯, 眾人皆是美滋滋。
睡前, 寶玉再次吩咐火頭軍,薑湯一定要十二個時辰都備著。
待到了夜裡,到底還是有幾人因為白天徒步走過五十丈長的木橋,吹夠了冷風, 凍著了發熱起來,其中,年紀較大身子骨較弱的林如海倒是沒事,反而是冒炎章中招了。
好在隨行帶著大夫、藥材也是儘夠的,冒大人被隨從灌了一碗藥汁下去,又鑽在睡袋裡,上頭壓著厚實的絲綿被子,發了一身汗,第二天雖然還有些手腳酸軟,但是好在是不發熱了。
次日整裝出發前,冒炎章的隨從端來了一碗薑湯。
冒大人皺起了眉:“誰叫你拿來的?端走端走,氣味不雅,端走端走。”
隨從苦著臉說:“爺,您。就喝了它吧,您沒見麼,昨個兒幾個著了涼的,都是不愛喝薑湯的。不然,林大人可比您瘦弱呢,怎麼一點事兒都沒有?還不是早晚三碗薑湯的功勞啊!”
【罷了罷了……小命要緊。】冒大人想了想,接下來的行程隻會更加嚴寒,為了避免自己在使團副使臣的位置上‘鞠躬儘瘁’,還是忍著這辛辣之氣,喝下去吧。
可彆說,一口下去,又衝又辣,從腳趾頭暖到頭發絲。
冒炎章抿了抿嘴:【也沒兒時記憶中的那麼難喝,果然是因為回憶有偏差吧?】
後來冒大人完成此次使命回京之後偶爾一回淋了雨,便吩咐他府裡的人做來薑湯——還是和他記憶中的一樣難以入喉。冒炎章一口就吐出來了,直到很多年後垂垂老矣,都極其遺憾一件事:【怎麼想到禁衛軍輔兵營裡挖一個廚子來自己府上,就這麼難呢?!】
此為後話,暫且不表。
太原府到黃河邊,約摸六百裡路,一行人走了十天,比先前沒有下雪的時候慢了一半還要多,這還是全員有坐騎的情況下,可見冬天行路之艱難。
等到了黃河邊,冒炎章和脫歡下了馬車都傻眼了:【這這這河麵,怕是得有二百多丈吧?】
這是向導見到過汾水時,賈大人領兵指揮的才能指揮,放心大膽選擇的橫渡路段。當然,向導也是得了林如海和賈瑛首肯才帶著大隊人馬往這個方向走的。
向導介紹:“此處河麵寬約二百五十丈,即便是夏日,河水水勢也較為平緩,也是黃河中遊最早結冰的河段,相比彆處,應當冰層更厚更結實。”
再往南,可就是壺口了,那裡雖然河麵窄,才汾水的三分之一,也就是十七八丈,可是地勢陡峭,下河上岸需要耗費巨大的人力,更不要提那些四條腿的牲畜,根本不會爬山呐!難道到時候叫人背?
故而,這一段雖然河麵是寬廣了一點,但是兩岸多灘塗,便於行走。
向導知道,可是冒炎章和脫歡不知道啊,看著眼前在陽光下泛著冷光的冰麵,此二人有同一致地打了個寒顫:【這麼寬的河麵,連橋都沒有了!難道我們也要坐那簡陋無比的木筏子去對岸?瘋了瘋了,林大人、賈大人(大明人)都瘋了。】
還沒等他倆表達一下自己的意見出言反對這麼冒險的舉動,隻見得了林如海示意的寶玉揮了揮手,侯俊即隨後興奮地大喊一聲:“小的們,搭筏子,準備過河,今晚咱們說不定有機會嘗一嘗黃河鯉呀!”
當然,在此之後,冒炎章還是堅持著把自己的顧慮給說出來了。
脫歡更是表示不想和這一群找死的人一起走。
瓦剌大王子說完這句話,就被大明的賈總兵一個眼神給震懾了,想到對方驚人的臂力和武力,脫歡麵色鐵青地閉嘴。
早有一更二更和阿九等人給寶玉送上石頭。
寶玉沒敢一次性丟到河對岸去,畢竟天生神力和天神下凡還是有區彆的。
他估摸了比汾水稍稍遠一些的距離,即約摸二百米米稍多一些,便裝作力有不逮,饒是這樣,也叫人讚歎羨慕不已了。
冰窟窿裡頭自然也有往外蹦躂的魚,跳出來沒一會兒就直挺挺啦,不過近的兩條不是鯉魚,也不知道遠一點的窟窿周圍有沒有。
總之,侯俊即看得眼熱不已,恨不得立刻就能下去撿。
河邊的人也都看清楚了,最近的兩個窟窿,冰層都比汾水的還要厚一些呢。
既然如此,冒炎章也沒什麼話好說了,畢竟對方二人官職都比他大……他們都這麼決定了,想來也不會是拿人命開玩笑的。
倒是脫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先前在汾水渡河之後連一口魚羊湯都沒喝到的緣故,還是怎麼地,依舊麵有不悅。
寶玉眼神都沒多分給脫歡一個,轉身對林如海拱手:“請林大人放心,我可先帶一隊人馬走一個來回,以為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