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牙將軍府的圍牆也有一丈高,等閒爬不上去,絡腮胡小聲問寶玉:“總兵大人可有法子?”【我知道哪兒有狗洞!】
寶玉看了對方一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其餘禁衛說了兩個字:“人梯。”
十八人中出來六人,兩兩麵對麵,下盤成馬步,右手握左手腕,左手握住對麵人右手腕,成跳板狀。
剩下十二人分成三組,依次踩著弟兄拳頭搭的跳板跳上牆頭,待到最後隻剩下下頭六人和寶玉、絡腮胡的時候。
絡腮胡很自覺地先上去了,然後是寶玉。
接著是牆外頭這剩下六人,一個踩在另一個肩上,由牆頭的人拉上去。最後的三人,則是彈跳力最好的。
絡腮胡納悶,這三人要怎麼上來,就看見前一腳才從人肉跳板上踩上來的三人以倒掛金鐘的方式,腿勾著牆,垂掛著身子,伸手拉住了助跑上來的最後三人。
【前後,不過六個呼吸的功夫!加上自己和賈總兵,二十人全部翻牆完畢!】絡腮胡子驚呆了,從方才城牆上看到賈總兵伸手一點定住了自己弟兄之後,他的心底就是驚濤駭浪不平息,現在才將震驚慢慢消化了,轉為敬佩。不管賈總兵這一身本領是怎麼來的,能做到這一步,就遠非一般人可比!想到祁連山中的那位智者,絡腮胡心道:【若是諸葛先生見到賈總兵將點穴之法運用得出神入化,一定會很激動!】
當然,現在沒有太多的時間給絡腮胡老陸胡思亂想,他已經決定,安安靜靜,繼續看看,這個年輕的總兵大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進了後院之後,寶玉帶著眾人躲開兩次將軍府巡邏的家仆,然後轉頭問絡腮胡:“你說府內有你們的人,那麼,拜牙將軍夜裡歇在哪兒?”寶玉並不是真的沒有辦法知道,憑他的本事,每一個院子去探一探,總歸能夠從人手布局的多少上找到蛛絲馬跡的,但是這樣太耗時間了。
絡腮胡有了證明自己作用的時候,還是很高興的,他領著寶玉等人,在將軍府後院左拐右拐,越走越偏僻。
有幾個禁衛軍都忍不住想要拔出匕首來了,偏偏他們的總兵大人一直還是老神在在的樣子,靠在背後的左手輕輕做了一個不要輕舉妄動的手勢。
走到了一個衰敗的院子裡,絡腮胡乾咳一聲:“裡頭是個女眷……”你們這麼多男人進去恐怕不太方便。
寶玉心下回憶了一遍拜牙後院的布局,這院子雖然衰敗,但是卻在中軸線附近,於是對裡頭人的身份大約就有數了,便叫十八禁衛先藏匿起來,他跟著絡腮胡進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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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了一刻鐘,出來以後,寶玉心裡頭是有些震驚的,誰能想到呢,堂堂將軍夫人,居然是恨她夫婿至斯,甘願做外人的內應,還是給拜牙千辛萬苦排擠的漢人軍官通風報信數十年的內應!
不過看她是典型的漢人長相,好像也並不是很難理解了。寶玉不問,倒是絡腮胡歎了一口氣,忍不住說了一句:“夫人也是可憐人,若不是為了……也不用和拜牙虛與委蛇這麼多年。”
寶玉忽然想到,拜牙二兒子是嫡出的,就是那個憨傻單蠢的中年,難道就是裡頭那位夫人的親生兒子?好竹出歹筍了吧?
“自然不是,夫人怎麼會給拜牙生孩子!”
【哦,看來這位夫人是繼室。】
寶玉現在沒有時間聽八卦,其實他也不是很好奇,看那位夫人的容貌,想來年輕之時定然是絕色美人,大約也就是一出強搶民女的戲碼吧。於拜牙來說,得到了她的人卻得不到她的心;於夫人來說,被狗咬了一口雖然不能咬回去但是可以找根打狗棒打死狗。
寶玉猜的八/九不離十,日後自然見分曉。
此刻就是,得了將軍府女主人的指點,就算拜牙再如何狡猾,每天都是睡前臨時決定去睡哪一間屋子,也被寶玉等人抓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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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守夜的人全部被點了睡穴,整個院子,寂靜得好似一潭死水。
等拜牙從睡夢中驚醒的時候,床頭那個用於警示的銅鈴被寶玉一把捏扁,床榻前幾根掛著鈴鐺的絲線也被寶玉輕鬆扯斷。
數十個黑衣人站在寢室中,不懷好意地盯著他。
拜牙慌了。
他想喊人,發現張口無聲。
幸好,他想起來,自己還有袖箭,睡覺也不曾卸下的,雖然小巧但是近距離殺傷力極大!上頭淬了毒,三步即倒。
可惜,拜牙老了。
就算利刃在手,對上本就武藝超群的寶玉,還是很快就落了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