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禁衛軍總兵有本奏,道是在其父啟發之下,研製了一種能夠速乾、並且相當堅硬的建材,水火不侵、刀劍不入,謂之水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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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小朝會,能參加的莫不是國之重臣,眾人聽聞賈瑛這個武將乾了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兒,紛紛拿眼神去瞧工部尚書。
工部尚書自他女兒之事之後,在朝中樂得做隱形人,要不是幾次上書致仕都被陛下駁回了,他早就想退下去了。加上原本因為抽水機的事情,寶玉就被他因為忘年交,所以儘管一個武將乾了工部的事兒,但是陰尚書也毫不在意,反而把舞台交給寶玉,讓他出列好好表現。
而寶玉,則謙遜地說,還是有父親多加指點才成的,讓賈政出來露臉。這樣投桃報李,還是給了工部麵子。
這三天,賈政不僅是與水泥同吃同睡,就為了等它乾了之後看成果而已,還花了大力氣背了好多寶玉給他的資料,包括他是如何起了念頭、如何發現這種石頭的用處、如何不動聲色地叫人開始嘗試煆燒等等,當然,配比他也背下來了,但是配比涉及機密,倒是不必在朝會上顯擺。
賈政從入朝為官開始就在工部呆著,沒挪動過,是故彆的部門還真不太了解他這個人,隻知他有些迂,不過造房子、修房子卻是還是有一手的,當年陛下的潛邸和那事兒之後的東宮都是賈存周的業務。
所以大部分的人都信了賈政卻是有兩下子的——尤其是對方卻是長得一臉正氣。
十六聽得很感興趣,叫人把賈瑛準備好的水泥傳上來。
一塊灰撲撲不起眼的水泥板子。一尺長,一尺寬,兩寸厚。
十六親自從龍椅上下來,手持錘子去敲打水泥板子,板子紋絲不動。
然後蔡閣老、衛閣老、吏部尚書、戶部尚書……一一試過去,水泥板子依舊如初。
可是一小塊並不代表什麼,賈瑛啟奏,城北郊外有座山,水泥作坊便在那裡,此時已經準備好若乾水泥磚,隨時可運進宮,供眾人試驗。
十六倒是想出宮,然而陛下出宮太過興師動眾。
此事乾係重大,十六馬上點了賈瑛帶禁衛軍去運水泥磚至禁衛軍營地。
眾人都在殿內眼巴巴地等著,即便是過了飯點也不覺得餓。
很隨意地壘好水泥磚,弓箭手一輪疾射,不傷其皮毛。
刀砍、水潑、火燒(火把點的,不至於將水泥燒酥)……果然全然無效,水泥磚牆紋絲不動。
一番試驗之後,首先就是兵部尚書激動萬分:“陛下!陛下!此物若是被用於建造城牆,我大明將士、我大明將士可永固邊疆!”
其次就是戶部尚書皺起眉頭:“賈侍郎,這水泥,造價幾何?”
兩巨頭蔡閣老和衛閣老倒是相互看看沒說話,因為他們還在思考這水泥到底是不是如賈存周說的那般神奇,隻要有十之七八的可信度,此物……便是國之利器!
之後的事情,其實和賈政父子並沒有什麼關係了,他們把方子獻了上去,就看陛下和閣老尚書相互博弈。
工部自然是要派人去學習如何燒製水泥的,關於工部小吏、工匠的人選,大家並無二話——找身家清白、憨厚老實的去。
關於學會之後,先修哪裡……
“京城天子腳下,城牆風化破損,該修了!”
“邊疆虎狼環飼,該修邊城了!”
“京中與各州府若有一條水泥路,想來日八百裡加急可變為日千裡!”
真是一個胃口比一個大!
戶部尚書聽他們如此說,恨不得上去和人拚命:修修修,啥都想修,錢呢?你們倒是給錢啊!
要知道,這種事情扯皮起來,那就花時間了。
直到五月底,才吵出了個結果:先擇京城中一片區域試修,看看預算和決算之間誤差如何。好過日後修京城之外的,又被人克扣費用,中飽私囊!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