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這不合規矩啊。
但是兩廣將軍這種職位本來就不是常規的官職,在場的每一位都比賈瑛的品級要低,而且人家是奉著聖旨來的,想來在雷州重新修建將軍府也是陛下和閣老們點頭的,哪裡輪得到在場眾人置喙。
果然,下一刻,賈將軍就說了:“因雷州新建將軍府乃是戶部計劃之外的,所以虧得陛下體恤,另從私庫撥了銀錢,我這便無需勞煩諸位費心這些瑣事……這是我侄子賈芸,這是我府中管事單誠,屆時我把這二人留在雷州主持修建將軍府,希望毛將軍多加關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廣東巡撫是鬆了一口氣的——他還以為賈瑛在雷州建將軍府得自己這邊掏錢出來呢,才過了年,今年的稅還沒開始收,庫房裡哪裡有這麼多錢大興土木喲!
廣東省按察使也鬆了一口氣——行吧,賈瑛叫他身邊的人負責了雷州將軍府的建造,我也省了力氣去監察其中有沒有太過分的貪墨事項了。反正錢是從陛私庫出的,也不是國庫的銀錢……
雷州的毛將軍卻提一口氣——這大約就是後世和領導住同一小區同一單元恰好又是門對門的倒黴下屬才會有的體會吧?說什麼燈下黑,都是騙人的,和領導門對門,自己家裡打孩子、啪啪啪都得放輕動作來啊喂!
在毛將軍看來,首先麵臨的問題就是賈將軍的人去采買建府石材木料的時候要是給少了錢,自己該怎麼給人家補窟窿……
其餘三位副將則是一副滿臉遺憾的表情,實則心裡有沒有想著:【死道友不死貧道,阿彌陀佛……】
那,就不得而知了。
有鑒於此,寶玉帶著黛玉、一對女兒和賈蓬等人下了船,隨行伺候的人也下了一批采買物資,其餘二等三等的,便留在船上,若是實在想透透氣,可領了牌子在規定時間內上岸散散步買買買什麼的。
這邊,寶玉也不去廣州府了,直接去了惠州府的駐軍所在地,視察了一番軍務,然後晚上的時候出席了廣州巡撫等人給他辦的接風洗塵宴——也虧得這些人動作快,原本他們是打算接了賈將軍之後去廣州府擺宴的,誰知道對方不按理出牌呢?好在惠州府也算是個繁華的州府,整治宴席也算方便,下午的時候趁著賈將軍去了駐地,廣州巡撫等人下了死命令儘量把晚宴弄得豐盛、有當地特色但是又不要奢靡。
沒辦法,誰叫今天白天的時候賈將軍特意提了雷州府的將軍府也一切從簡呢,那麼想來這一位好的便是這一口了。
【這也難怪,人家畢竟是勳貴之後,國公府長大的,什麼好的沒見過?最喜歡搞崇尚節儉這一套了吧。】
…………………………
惠州府呆了三天,寶玉繼續乘船往廣西去,雖然徒留碼頭上好奇不已的人們在揣度:【這賈將軍,到底是奉了什麼皇命?這麼神神秘秘。】
本次一同登船的,還有毛將軍,雖然他所在的雷州也是個三麵環水的地方,但是南邊的水軍……因為沒有強敵(倭寇),所以幾乎是空有名頭而已,年年都輪不到撥福船下來,現在毛將軍從雷州去瓊州府都是坐小船去的。此刻見到江南水師的福船,他眼紅得不得了。
毛將軍恨不得每日都圍著福船兜圈子看,看清楚每一處鑲嵌和楔鉚,但是惠州去雷州不過兩三天的船程,福船行駛速度快,用的時間更少,毛將軍很遺憾地帶著賈芸、單誠等人下了船。目送賈將軍遠去,他喃喃自語:“要是我們這兒也有一艘福船就好了。”
賈芸在一旁搭腔:“有啊,我二叔說他特意奏請過陛下的,這兩艘福船留下一艘在兩廣,回頭他回京方便……”
“哈?真的?”毛副將聽了之後可樂,轉頭就開始對賈芸和單誠笑眯眯地說,“走走走,我這就帶你們去給將軍府選址!!!”【不就是低價強買麼,隻要能把福船留下,有多少窟窿,我都想辦法弄平嘍!】
【賈芸、單誠:請問,我們什麼時候說我們要仗勢欺人強買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