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擁有了手腳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就連看旁邊周圍, 都沒有仰視巨人國的既視感惹。
唯一值得煩惱的是……檀楹揪了揪自己的一頭呆毛毛, 嬰兒肥的圓滾小臉略微茫然, 頭發要怎麼紮哇???
鮫人還在外邊駕車, 太陽有點大,曬的水分都沒了,旱魃便尋了機會湊出去給他潑水。
車廂內就隻剩檀楹和昏迷未醒的謝長歌。
謝長歌靈力使用過度,體內一些小的經脈已經裂開,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連丹田都有些不穩,沉睡狀態反而能讓他更好的恢複過來。
因禍得福, 他這次直接從化神期圓滿突破到了練虛期。
少年緊閉著眼, 濃密的睫毛垂下一片陰影,挺直的鼻梁下是略帶粉色的薄唇,身後墨發平鋪開,堪稱一幅睡美人圖。
檀楹坐在他身旁,抓著自己的呆毛毛半天都沒紮好後,小胖手就去揪起謝長歌的一縷黑發, 開始琢磨怎麼搞。
她不敢去讓外麵兩隻幫忙,第六感告訴她這是一個很丟人的事情。
身為天道,怎麼可以連頭發都紮不起來呢!
於是等謝長歌悠悠轉醒時,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女娃娃扯著頭發,一臉糾結的表情。
他試探的出聲,許久沒開口的嗓子有些沙啞:“……檀楹?”
“嗯!”檀楹見他醒了, 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連忙抓起他手放自己頭頂上,奶聲奶氣的道:“快,救救俺,紮個辮子太難了。”
小孩子的聲音自然帶甜,和之前靈草的時候差彆不大,隻不過多了些小奶音。
她沒有撒嬌的意思,話說出口就很像。
謝長歌怔愣了一會兒,坐起身倚靠著車壁,熟練自如的把女娃娃抱起來放至膝上,一臉嚴肅的對著那團打了結的毛發下手。
……最後,艱辛的紮出來了一個衝天辮=。=#
“總算清涼多了。”
檀楹滿意的晃了晃小腦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警惕的問:“你拿什麼給我紮的。”
少年揚了揚空空如也的劍柄,簡言道:“劍穗。”
檀楹:“……”可還行。
小家夥一時語塞的模樣,看起來更可愛了。
不得不說,檀楹這次化形的幼崽模樣,幾乎長在了人類的萌點上。
肌膚塞雪,一雙鹿眼又大又亮,卷翹濃密的睫毛像把小扇子,瞳孔卻是清澈的碧綠,圓臉蛋兒胖嘟嘟,唇邊還有兩個甜甜的小酒窩。
她也知道這個亞子沒什麼威嚴,所以都在努力的讓自己板著臉,學謝長歌麵無表情那套,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有大佬的氣勢些。
然而頭上的衝天辮,讓一切隻剩下滑稽doge
謝長歌拎著她的後脖頸,提起衣領朝眼前晃了晃,看到熟悉的掙紮動作,眼眸微帶笑意的把她攬回了懷中。
“哎哎哎,乾什麼乾什麼!”
“重了。”
說完他還伸出手,隱秘的、快速的捏了一把檀楹臉上的嬰兒肥。
謝長歌:我什麼都沒乾。
檀楹:“……”走了,告辭!
***
飛空魚拉的車在雲層中迅速前進,周圍又無障礙阻擋,高空一路就通暢過來,靠著這感人的速度,一人一草一魚一屍傀,總算在論道會開始的前一天,安全抵達了魔傀穀所在的傀城。
鮫人吹了聲口哨,聽到命令的飛空魚便停了下來,在傀城上空等候命令。
“我就不下去了吧。”
鮫人小哥哥的聲線溫柔似水,他臉上還布著魚磷的紋路,神秘而妖冶,耳闊尖而透明,張開還有一層薄膜。
加上尾巴,樣子實在太明顯了,容易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況且他知道鮫人的容貌對於人類來說吸引力有多大。
旱魃吱聲:“我……也不……”她要和魚魚待一起!
檀楹:“下來,一起衝,有我在怕什麼。”
鮫人and旱魃:“???”對不起他們忘了大佬的存在。
噢,還有抱著大佬不肯撒手的凶神。
不過想了想,最後檀楹還是給鮫人弄了個障眼法,一個法決就能解決的事情多簡單!
旱魃小姑娘就這樣哭唧唧的看著,漂亮的魚魚變成了樣貌普通的路人甲。
鮫人名為褚鄔,是一名練虛期的海妖,因為前陣子和彆的海妖打了一架,受了傷後就被食夢城城主給抓了回去。
不僅被限了修為能力,還被下了契約印,被當做物品一樣的推出去拍賣。
鮫人一族本就心腸狹隘睚眥必報,拍賣會的行為在褚鄔眼裡已經等同於生死大仇了。
他暗戳戳的等待著,找機會搞死那個老頭兒!
沒想到檀楹幫他實現了=。=#
所以當旱魃一蹦一跳趁亂遛過來把他抱走時,褚鄔沒有反抗。
哪怕被扛在肩上顛得隔夜飯都要吐出來惹==
檀楹是真沒想到小旱魃沉迷鮫人美色居然這麼執著,也罷,帶就帶吧,反正已經帶上一隻屍傀了,多帶一隻鮫人也沒啥區彆(攤手)
她和鮫人進行了一個約定:在蕪州的這段時間褚鄔負責當車夫,等卸任時她可以幫褚鄔消掉體內的契約印。
對於這個簡單的要求,褚鄔自然是應了下來。
誰能想到,有朝一日他一隻練虛期的海妖,唯一的作用居然是開車?=。=#
***
因這十年一次的盛會,傀城裡十分熱鬨,路上比食夢城還要擁擠,穿著各門派服的弟子走在街頭,麵容稚嫩的好奇張望。
“來一來,看一看咯,秘銀礦隻需要三百魔石,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道友需要帶路嗎?五塊魔石一個時辰,便宜的很!”
即使是魔修,也和尋常的靈修一樣坐在地上擺攤叫賣,除了修煉方法不同,他們的生活方式差彆不大。
穿著藏青色長袍衣角繡有祥雲紋路的,便是衡陽宗的弟子。
衡陽宗也有在傀城開了門店做生意,有需要的弟子可以拿著身份玉牌去求助,找牆上刻著的特殊小劍標記即可。
謝長歌生性冷淡,同門道友裡誰的聯係方法都沒有(沒熟到那地步),又不曉得衡陽宗此次論道會的駐點在哪,所以隻能拿著玉牌去問路了。
好在和他一樣在路上曆練的也不少,掌櫃的算著賬,眼睛都沒抬,習以為常的指了指後邊,“過去吧,會有人告訴你怎麼走。”他還有一堆事務要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