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惡棍卻隻僅僅隻需要順從惡意。
可人類永不知足，軟弱的一部分逼迫人成為英雄，卑劣的那一部分逼迫英雄成為神，即使是麵對神明，也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在傳說中劃分正邪。
不——神明從不在意人類的正邪。
“莉亞，我們已經委托了超人進行搜救，你先離開這裡，”美國隊長最先回神，“戰場還沒打掃乾淨，彆讓軍方注意到你。”
“不。”
“莉亞？”
女孩小心翼翼摘下托尼送的圍巾塞進空間，她脫下外套，在冬季的寒風中舒展骨骼。
“我不想陪他們玩了，”她朝朋友們露出個笑容，語氣輕快，“有種就衝我來吧。”
托尼在漆黑的宇宙中漂浮。
即使他在丟出核彈的瞬間迅速切換防禦模式，盔甲仍然不可避免地在餘波中受損，他關閉了大部分功能，儘量保留能量維持生存係統等待救援。
為了抵禦直麵宇宙的壓力，他開始漫無邊際地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想起還有兩天就是聖誕節，想起四年前父母的葬禮——那是他第一次遇見伊莉雅，被這個古怪的小女孩嚇得瞬間酒醒。
想起他們吵架，伊莉雅告訴他“活下去”。於是他的確好好地活了下來，一次又一次地活了下來。
他想起中東的那場綁架，還有口袋燒成灰燼的護身符。
想起伊莉雅總能一次又一次地精準察覺他的壞情緒，任性地推開所有擋在他們之間的門，告訴這個把生活弄得一團糟的男人，她需要進食和照料。
太空中是如此寂靜，寂靜得令人心慌。
假如超人沒找到他，托尼不可自製地往糟糕處想，假如他就真的死在太空裡。
他喚醒智能管家。
“開啟錄音，星期六，”托尼注視著遠處的星群，“伊莉雅，我...我很抱歉對你說了糟糕的話，但正如我所說的，人類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他自嘲地笑了，“因為他們總是善於將自己置身險境。”
“你想做什麼？”巴恩斯喊，“回來！”
但有誰能真正阻止神明？
千年之後，黑龍再一次顯出原形。
業火如海潮洶湧卷向天際，赤金火海瞬間將母艦吞噬。入侵者們甚至沒來得及及發出慘叫，隻一個照麵，純白的灰燼便在風中崩塌四散。
龍吟響徹天地。
祂伸展雙翼，直衝雲霄。
“......彆總吃甜食，記得按時睡覺，不要總想嘗試危險的東西，交朋友之前先讓星期六幫你查查資料——好吧，韋恩也可以，”對伊莉雅的操心碎碎念有效緩解著托尼的心理壓力，他看了眼屏幕下方的能量條，“小心軍方那群瘋狂科學家，做事隱蔽點彆給自己惹麻煩，偶爾替我回去看看瑪利亞......她一直很喜歡你。”
他克製自己不在提到母親時被內疚擊潰。
“去找一個可愛的男孩子談適合你的戀愛，韋恩會查清楚他的底細，多聽大人的話......”托尼咬緊嘴唇隱去軟弱的淚水，他咳嗽一聲，“今年的聖誕節禮物藏在巴爾的摩那棟彆墅的煙囪裡...你記得自己去拿。”
能說的似乎都說完了，他的嘴唇因脫水而變得乾燥，每一次吞咽都仿佛在往咽喉裡吞刀子。
“再見，莉莉。”
他知道現在應該說出終止指令，但他是如此的，如此的不甘心。
難道真的就這樣死在荒蕪的太空？
莉莉的生命那麼漫長，她會愛上下一個人，為下一個人做一個好孩子——就像他愚蠢的錄音裡說的那樣，和一個底細乾淨的男孩談戀愛，她的父親會送上祝福。
而他隻能抱著自己愚蠢的錄音成為一個無人打撈的太空垃圾，偶爾伊莉雅會想起他，噢，一個可憐可悲的記憶裡的殘影。
她會記得曾經說過的“最喜歡托尼”嗎？
還是隻記得一個揚言“你不是我喜歡的那一款”的混蛋？
被遺忘的恐慌在這瞬間抓緊了他的心臟。
他幾乎想抓住上個星期拒絕伊莉雅的自己狠揍一頓——你這個愚蠢的傲慢的混蛋！你為什麼總能搞砸一切？
難道讓龍崽子過上更好的生活不比你的貪心更重要？另一個聲音反問他。
他痛苦地閉上雙眼，終於承認自己的確是個無可救藥的混賬。
“我愛你，莉莉。”
作者有話要說：托尼和伊莉雅就是倆傻子談戀愛，拚命衝在前麵自己T，沒必要，真的沒必要（鄧布利多搖頭）
想標題和副標題好難啊（歎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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