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公孫大娘四個字,金九齡瞬間就酒醒了, 揮退了身旁的兩位美女。
這一看就是有事要談的架勢, 兩位美女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
甚至可以說, 遇到過很多回。
也不知道誰開始流行的,認為青樓密談是個好地方。
事實上也的確是,你跑青樓來, 對外麵盯梢的人來說, 你隻是進來玩樂的。
對裡麵談話的人來說, 至少青樓的房間隔音效果不錯,姑娘們的武功不怎麼樣,竊聽能力不足。
對於青樓的工作人員來說, 你們聊你們的,聊完了不僅僅有房間使用費, 為了掩人耳目還得付姑娘們的費用更要預備遮口費。你們來的多多益善。
所有人喜歡來青樓談事情並且不怎麼小心的人也間接的誕生了大智大通這麼一個一號情報販子。
不過團長和金九齡顯然不屬於不小心的類型。
金九齡也不愧是第一捕快,被團長突然扔了那麼大一個□□,也冷靜的下來。
兩個人安靜的推杯換盞了一陣後, 自然是套話階段。
金九齡擺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 表達了自己如今的境地。
即將打算行動之際, 自己在紅鞋子中的姘頭突然被公孫大娘所殺, 緊接著公孫大娘死在了西門吹雪的手裡。
公開的, 公正的, 公平的。
公孫大娘可不是普通人, 五毒娘子、熊姥姥、桃花蜂、女屠戶, 不知道多少人命喪她手。西門吹雪要殺她, 隻要把這些名號報一報就行。是個人都得說一聲好。
幫手死了,想要栽贓的人也死了。金九齡瞬間就覺得要糟,果然一回頭就看到了西門吹雪冷冷的看著自己。
隻說了一句話。
“不要讓我聽聞繡花大盜。”
自以為絕密的大案件,還未開始謀劃就付諸東流,所有的細節都在彆人的掌控中,這對金九齡這個一向自視甚高,走一流路線的人來說就是個天大的打擊。
被這麼刺激了以後,回到六扇門就休了長假,縮在一邊買醉。
徒子徒孫們隻當他心愛的女人病故,心情不好,並沒有多問,反而在公務上多撐著點,好讓金九齡能休息久一點。
金九齡的套話不是因為這件事對他來說有什麼威脅,畢竟還沒乾的事情,誰也不能把他如何。
他就想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團長當然不會說實話,而是開始編故事,先是補充說明了金九齡的那位二姐是在什麼暴露的。
事情的原委就是金鵬王朝的財富引起的姐妹內杠。
上官飛燕咬定錢都是她的,隻能分一部分給姐妹們,這畢竟算是祖產。
而金九齡的相好,紅鞋子的二姐,自然是知道他要錢,極力爭取。
她的焦急引來了公孫大娘的懷疑,一被細查自然暴露。二姐也不是被公孫大娘所殺,而是愧疚自殺的。
至於西門吹雪是怎麼知道的,團長沒說,金九齡自己腦補了一堆,畢竟西門吹雪一年四次千裡追殺的名頭的也是很響的,伴隨著這樣的名頭,自然是有強大的屬於萬梅山莊的情報網。
大歎一聲倒黴,金九齡雖然還沒完全振作起來,好歹也覺得好過一點了。
然後就看著團長有什麼事情了。
畢竟他一進門說得就是問他是否心灰意冷。
這節奏,是有事幫忙?求合作?
金九齡腰板直了點,雖然不明白庫洛洛是哪路梟雄,自己的架子可是要端的。
然後……等了好久,就看到庫洛洛優哉遊哉的喝酒,吃菜。
然後半個時辰後,起身走人。
“這裡的花銷我已經替金捕頭付了,你想住多久都可以,住夠了,明日此時,連大胡同,你會有收獲的。”
說完就飄然走人。
金九齡:………
這24小時,對金九齡來說簡直是如同心頭有千螞爬過幫奇癢無比。
去吧?不妥。
不去?好奇死。
準時去?是不是太聽話了?如果是陷阱怎麼辦?
不準時?乾等也等不到什麼吧。
金九齡躊躇了半天,看著天色,打算先出門讓徒子徒孫去打探一番,前腳才出“姑娘們”的閨房,後腳就被老鴇攔住了。
沒什麼,算賬而已。
那個水晶杯她已經找人去估過價了,實在是稀世珍寶,能隨手拿出這麼珍貴的寶物的人,老鴇可不敢得罪。
於是來問問金九齡,您這沒花完的錢,是先預存著呢?還是預存著呢?
這種財物抵費用,行規就是易手半價,若是大官貴族,算你個七成價。
像是玉佩啊,扳指啊,寶劍這類的普通類型的寶物,坑你一筆,把東西拿回去,青樓絕對沒意見。
這稀世珍寶哪裡是能按照市價算的?
退杯子,老鴇是絕對不肯的,退錢?那就更不肯了。
金九齡看了一眼杯子,對這個神秘的叫顧洛的人忌憚更深了,也不讓徒子徒孫去了,親自提前跑了一趟。
溜達了一圈,隻看到普普通通的胡同,祥和熱鬨的百姓。
在把周邊的街鋪都逛街了一圈,完全沒發現任何蹤跡。
索性等到約定的時辰到了再去。
當捕快久了總有點預感,金九齡越是探查,越是一無所獲,越是有種即將發生什麼事情的預感。
果不其然,時間一到,連大胡同裡一個出了名的癩子最醉醺醺的喝著老酒回來,之前乖巧老實在街口賣燒餅的瘸腿的趙老三,快速的收攤,挑著擔子跟著癩子往胡同裡走。
金九齡自然是巧妙的跟上。好家夥,才一眨眼的功夫,兩個人就打了起來了,看身手絕對在江湖上算得上準一流,臉上也都是做過粗淺的易容的。小心翼翼的隱藏著自己,現在更是搏命的廝殺。
嗬嗬,沒問題才怪。
當下先以城中鬥毆的名義,把兩個人抓了起來。
兩個被抓後反而統一戰線,一口咬定隻是江湖私人恩怨,六扇門管不著。若是六扇門能被這麼輕易的忽悠,也就不是六扇門了,卸了兩個人的妝容,比對年齡和外貌口音外加入城時間,分分鐘從檔案裡調出了兩張通緝令。
好家夥,兩個人身上背負著好幾宗大案,至少三十多條人命。
不用多說了,關起來,審問清楚,案子交給刑部,等秋後吧。
徒子徒孫們全部華麗麗的用崇拜的目光看著自家頭兒,沒想到啊,青樓買醉祭奠紅顏還有空辦案子,了不起。了不起。
隨後幾天,金九齡宛若開掛一樣的展示了,什麼叫情場失意,官場得意。
連續破獲好幾個大案,要案,甚至上達天聽,獲得了皇帝的嘉許。
一張稱讚他“恪儘職守”的聖旨,一柄禦賜的玉如意。
足夠在以後墓碑上好好的炫耀一筆了。
光宗耀祖啊。
但是金九齡卻完全高興不起來,這種有一個人能翻雲覆雨掌控一切,偏偏這個人還盯著自己的感覺相當不好受。
金九齡再度回到了存著“預付款”的青樓,老房間,卻沒要佳人相陪,他知道那個人很快就回來。
“這五日,金捕頭過得可舒坦?”
“你到底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