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打起了口哨。
更多的人大聲議論開了,有一夥小青年,更是起哄:
“妹子,你好好漂亮呀!”
“用鍋底灰擦的嗎?”
“給哥也擦擦。”
新郎表弟麵色相當難堪,不情願地伸出手拉著新娘向前走。
更難聽的議論響了起來:
“這樣的媳婦,娶還不如不娶!”
“整個領進家門一個喪門星!”
“不吉利!”
“吉不吉利關你屁事!人家剜到筐裡的都是菜!”
“幾輩子沒娶上媳婦了?這樣的也娶?也不怕人笑掉大牙二牙還郎當著?”
惡毒的語言,一陣陣如潮水般向新郎新娘湧去。
二人低下頭,快步穿過人群,向院裡走去。
新娘子快速走進洞房裡,再也沒有出來。
新郎表弟臉色相當難看,懶得跟彆人打招呼,氣哼哼地坐在角落裡吸煙。
張凡小時候跟表弟經常來往,對這個膽子特小的表弟很有感情。
張凡記得,那年上初中,他交不起35元的學雜費,要偷偷輟學去打工,表弟知道了這事,回家告訴了舅舅和舅媽,舅舅和舅媽當天晚上就趕到張家埠村,送來了五十元錢。
那個時候的五十元錢,可比現在的五百元錢值錢呢!
這些情意,張凡從未敢忘記,自己畢業這一年來,給舅舅家不少的資助,連這幢新房,也是張凡給補了6萬元才蓋了起來。
張凡和涵花交換了一下眼色,慢慢地朝表弟走過去。
“表哥,”表弟表情沮喪地說,“你和我嫂子回去吧,在這兒不堵氣嗎!”
“老弟的婚禮,我肯定要一直陪到底。”張凡和涵花在表弟對麵坐下,“老弟,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得笑起來。沒聽人說嗎?婚慶不笑,一輩子笑不起來。”
表弟把煙頭狠狠地掐滅,“哥,我想哭,我想罵人!”
“整啥事呀!你不就是聽那幫人瞎議論嗎?那幫人都是光棍,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你至於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張凡勸慰道。
“就是就是嘛,”涵花也笑道勸道,“我看你家弟妹長得不錯,你看她那體形,我看了都眼饞死了!你再看我這腰……”
表弟哪那意思看涵花的腰,把頭低得快到褲襠那裡了:“表哥表嫂,你們彆安慰我了。這事……怎麼說呢,媳婦娶不起呀,動不動彩禮就是二十萬,再加上新房新衣新家具,還要有汽車人家才嫁過來,這一套下來,得小一百萬哪。我家的家底,你也不是不知道,要不是你幫忙,這房子也蓋不起來……沒辦法,隻能娶個醜的,能傳宗接代就成了!”
表弟痛心地說著。
張凡心酸地聽著。
張凡回身看自己身邊的美妻涵花,不由得一陣感動:我娶到這麼個俊媳婦,當時可是一分錢沒花呀!
連洞房也是涵花自己花錢從縣城買東西布置的。
三個人正在聊著,忽然洞房那邊有人驚呼:
“不好了,新娘子上吊了!”
“我操!”
表弟像屁股下安了彈簧,一下子跳起來,向洞房那邊衝去。
張凡和涵花也是驚得說不出話來,趕緊站起來。
新娘子剛才趁彆人都不在的功夫,用一條長毛巾打了結,吊上了門框。
好在發現的及時,被人給救了下來。
此時,她躺在床上,打著滾兒哭:“讓我死去吧,彆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