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之後,張凡給省城晚報的晚風清徐打電話。
徐清一聽是張凡打來電話,哈哈大笑起來,說:“是不是有社會輿情需要我上傳哪?”
張凡便把事情跟他說了一下。
徐清以他的新聞敏感,一下子嗅到了這裡的新聞價值,道:“這事隻傷貪官,不傷正府形象,可以做一波!”
“那樣的話,我先口頭謝謝了。”張凡暗示自己有紅包送。
“哪裡哪裡,說什麼話呢!再這麼說不是朋友了嘍!你知道嗎,這種新聞報料很值錢的,事後我請你吃飯!”
張凡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反正張凡心裡有數,求人辦事,要給人家辛苦費,起碼要給點車馬費吧,人之常情嘛。
徐清還真叫真兒,中午剛過,他手下人就開著采訪車來到了張家埠村。
張凡叫采訪車低調處理,把車停在自家院子裡,用塑料布把采訪車的字樣遮住,然後帶著三個記者去煤礦拍了現場。
看來,田秀芳真是高。
大約是嗅到了危險的味道,成天福采取了相應的措施,三個記者和張凡偷偷拍完照之後剛剛準備離開的時候,溝外傳來一陣轟鳴,像是坦克衝鋒一樣,隻見十幾台推土機和挖掘機,還有二十幾輛大卡車,浩浩蕩蕩地開過來。
在望遠鐧上看見成天福和幾個人正在指揮工程機械開進來,然後排成一隊,開始清理堵在南溝那邊的礦渣!
成天福這是要毀滅證據呀!
不過,已經晚了!
所有的證據都被拍進了記者的攝像機之內。
張凡給采訪人員塞了紅包,送他們高高興興地離開。
這幾個人收獲頗豐,一個個拍胸脯保證,最晚明天見報。
其實他們都不知道張凡和徐清的關係,以為自己是盤菜呢。而徐清沒有親自來,一來是因為事情忙,二來也是擔心當事人人肉出他以前和張凡的交往來。避嫌嘛。
張凡內心很佩服徐清,能爬到省晚報記者部主任這麼重要的位置,光靠實乾不行,遇事還要多走腦子。
當天晚上,徐清就把晚報截圖給張凡發來了。
“黑礦主礦渣阻水,山洪衝毀小山村!”
這題目很打眼!
不錯。
肯定能引出大動靜。
張凡又把截圖發給了田秀芳。
田秀芳打來電話道:“彆去找成天福,等他來找你。他不找你,你再拿著報紙去找成副縣長!”
“好滴,我的總指揮。”
田秀芳笑了:“你可彆出賣我!否則的話我的官運也就到此完結了。”
“我有那麼賤嗎!”
“誰知道你肚子裡有幾條蛔蟲!哼。”田秀芳嗔道,然後又有幾分遺憾地說,“我今天晚上要在縣裡搞洪救災指揮部值夜班,你彆過來了。”
“噢,那就便宜你了。”
和張三叔幾個村委一起搞救災,回到家裡時,已經是夜裡十點多了。
原先住在家裡的一些人都搬出去住村委會的大棚了,隻有韓會計的兒媳婦韓嬌因為坐月子怕著涼,所以涵花極力挽留她仍然在家裡住。
韓嬌和侍候月子的婆婆住二樓,張凡一家住一樓。
因為洪水把一樓的家俱都泡過,床還沒乾,屋子裡到處一股水腥味,很難聞,張凡半夜也沒睡著,而勞累了一天的涵花,卻是呼呼地睡得真香。
大約過了午夜,張凡忽然聽到樓上有輕微的腳步聲,接著,傳來細微的吟叫聲。
他聽了一會,應該是韓嬌的聲音。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張凡輕輕搖了搖涵花。
涵花睡得很實,沒有搖醒,他便獨自下床,穿上拖鞋向二樓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