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好的男人你不嫁,你是不是在京城處對象了?”媽媽驚喜地問,同時,臉上蕩起一絲難得的亮色。
要是女兒真的已經有了對象了,媽媽當然不能把女兒和對象給拆開。
“媽,我沒有處男朋友。”
“沒有?”
“真沒有。”
“沒有話,你舅給你介紹的焦老板不是正合適嗎?”
“媽,你錯了。我就是終生不嫁,也不會嫁這個焦老板的。”
“燕子,你太固執了!”舅舅喝道。
“舅舅,”肖燕感覺到了這個地步,不能不把話說清楚了,儘管這樣說會使媽媽傷心,“焦老板是個二進宮吃牢飯的,而且家裡還有老婆,我怎麼可能嫁他?舅舅,這些,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來騙人?”
“啊?”媽媽果然受到了刺激,她驚歎一聲,瞪大眼睛看著舅舅。
舅舅的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咬著牙說:“燕子,你那都是道聽途說,焦老板為人正派,遵紀守法,是個前途無量的企業家!姐,你不信的話,可以去打聽打聽,焦老板是個什麼樣的人!”
媽媽已經不能再相信舅舅了,她無力地揮了揮手,“你不要再說了,我已經明白了。你要是缺錢,燕子,給他點……”
肖燕從提包裡取出一萬塊錢:“舅,這是一萬塊錢,是對你照顧我媽的一點感謝,你收下吧。從今以後,我媽媽歸我照顧了,你不要再參與了。那個焦老板的事,你不要再提,再提就沒意思了。”
舅舅看見鈔票,眼裡頓時放出光來。
不過,這鈔票也表明燕子徹底拒絕了親事。
舅舅一想到即將到來的大福氣沒了,氣得把煙袋鍋子往床沿上一磕,忽地一下站身,一把拿過那一萬塊錢,往外便走,嘴裡憤憤地道:“燕子,你變了!”
舅舅走出肖燕家院子,在村路上漫無目的。
雖然懷裡多了一萬塊錢,今後一段時間的毒品又有了保障,心裡舒坦,但是,沒有說動肖燕,他仿佛丟了一座金山,恨得牙根發癢,恨不得拿一根繩子,把肖燕捆綁起來送到焦老板的床上。
他一路慢騰騰地,一邊想心事,一邊回到了家裡。
他的這個破家,跟狗窩似的,比原始人的居住條件好不了多少,門窗早己拆掉在集上賣了換毒資,現在是用塑料薄膜釘在窗戶上當玻璃,門是用一張蓋大棚的草簾子掛著的。
屋子裡有幾隻碗筷,但沒有鍋,鍋已經賣出去好久了,隻有一個從廢舊回收站買回來的一隻小鐵勺。
爐邊,堆著幾隻烤著半熟的土豆。
他往那張賣不出去的破床上一躺,把懷裡的鈔票掏出來,把手指在嘴上沾了點唾沫,開始一張一張地數錢。
正在數得入迷,忽然門簾一動,從外麵闖進來兩個大漢。
舅舅相當機靈,立馬把鈔票往床上的稻草下塞了塞,坐起來身子,把屁股坐在了上麵。
“草,去哪了?等你半天了!”
來人是焦老板的手下打手,專門負責催債的,下手很黑,上次來找舅舅催債,兩人把舅舅的手按住,折斷一根竹筷,用竹簽子釘進了舅舅的指甲裡,到現在指甲還是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