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門僮探出頭來。
隻見他頭戴黑色的方巾帽，身上穿一件大褂，腰上紮著布帶，並且在腹前打了一個花結。
腳上穿的是一雙半高腰布鞋。
此人看上去二十歲左右。
“你們找誰？”
“這裡是徐府？”
“門上不是寫著嗎？連徐府都沒聽說過？看你們兩人穿戴怪裡怪氣，怕不是外國人？”
張凡笑了笑，“你就當我們是外國人吧。”
“有什麼事？快說。如果是上門求字的，就請回吧。我們老爺中風了，寫不得字了。”
“我們一不求字，二不求畫，偶爾路過這裡，找不到客店，想叨擾一頓飯。”
門僮皺眉道：
“你們兩個不知好歹！我們老爺剛剛大病不起，眼見得全家上下都慌成一鍋粥，你們又來添亂？快走吧，快走吧。你們可以往前走，二裡地，就有客棧。”
說著，便要關上大門。
張凡伸出手，輕輕把仆僮手抓住，重新推開門，笑道：
“兄弟，彆這麼不給麵子！我也是個讀書人，又不是白白來這裡蹭飯，何必這麼拒人於門外？”
門僮生氣了，一把甩開張凡的手：
“沒見過你這麼不懂事的！”
說著，就要關門。
“慢！”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張凡順著門縫，向裡麵看去。
隻見一個老夫人，在兩個丫環的扶持下，緩步走來。
這老夫人，看上去七十歲有餘，一頭白發，盤在頭頂，上麵插了不少的金飾銀飾。
一身華麗的綿繡衣服，氣派不凡。
兩個丫環也是一身華麗的古裝，長得貌美如花。
老夫人走過來，大聲道：
“小立子，外麵是什麼人？”
小立子躬身道：
“回夫人的話，這是兩個異國人，說是要進來叨擾一頓飯的！”
老夫人掃了張凡和年熙靜一眼，不禁把眉毛皺了一皺，麵色驚異，“你們兩位是——”
“我們……”張凡頓了一下，心想，我們倆這身衣服，也隻能說是外國人了，“來自M國，是到京城去的，剛剛下船不久，路過這裡，想找個客棧，不想打擾了夫人，得罪得罪。”
老夫人見張凡說話文雅有禮，人又長得帥氣正派，而張凡身後的年熙靜，更是一副貴家小姐的派頭，不由得有幾分喜歡，說話的口氣一下子緩和許多：
“既然是遠道而來的貴客，那快請進！”
小立子急忙把門完全打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張凡和年熙靜相視一笑，跨進了門檻。
一進院子，就好像走進了古裝戲王爺家。
天井偌大，左右各自擺著幾隻磨盤大的瓷缸，裡麵養著鮮豔的荷花。
青磚地麵，玉石台階，雕樑畫棟的長廊，長廊外，假山，湖水，垂柳……一一如畫。
拐過幾曲長廊，老夫人指著一處小院，道：
“二位仙客，可以在此歇息。有什麼需要，儘管提出。既為客，便不必拘禮，賓至而如歸，是我徐府家規，下人若有招待不周之處，我必將懲罰。”
張凡忙拱手道：
“謝謝老夫人。”
“不謝。”
老夫人說完，便和幾個丫環，順著長廊離開了。
一個仆僮引領著張凡和年熙靜，走進月亮門。
小院內，翠竹叢叢，花卉飄香，石桌石凳，甚是雅致。
“先生，請！”
仆僮打開紫色房門。
張凡和年熙靜邁步跨進門檻。
隻見室內華麗無比，極為奢糜。
迎麵一幅中堂，上書“劍膽仙心”四個大字。
兩邊兩條楹聯，卻是用小篆鐫刻，張凡讀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