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吃瓜們見沒有什麼新聞,沒有什麼惡性糾紛,也都失望地散了。
老太太樂嗬嗬地從地上爬起來,帶著一身泥土,跟著馮靜雲走了。
張凡則沒有再說話,一直站在院裡,望著天空,深深地思索著。
林巧蒙偷偷觀察了他半天,慢慢走上前,從後邊輕輕摟住他,柔聲問道:
“小凡,你在想什麼?”
“我感覺,”張凡幽幽地道,“這老太太有點蹊蹺。你囑咐一下馮靜雲,多觀察她。沒事就好,有事的話,第一時間告訴我,我去控製住她。”
“你彆為這事操心,你是大領導,這些零碎的事交給我們就行了,”林巧蒙更緊地抱住他,安慰道,“我們考察她一段時間,如果沒有彆的問題,畢竟她是一個孤寡老人,我們就正式收下她。如果她有彆的什麼,再悄悄驅逐掉也不晚。”
張凡心中暗暗歎了口氣:做慈善也不容易,遇上下三濫,總會有麻煩,又要顧忌損失,又要顧忌社會形象,比較難。
天底下,做好事永遠比做壞事更難。
這時,天陽偏西了,斜斜的夕陽,把光線照進院子裡,照在兩人的身上。
“我們上平房頂上,看看夕陽吧?”林巧蒙把臉貼在他耳邊,小聲道。
張凡點點頭。
兩人踏著水泥梯子,慢慢走上平房頂。
這裡是秋收時曬糧食的用的,水泥抹得很平。
兩人站在那裡,身披夕陽,初次在這樣的鄉村裡看日落,都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小凡,”林巧蒙把身子依偎在他身邊,“你做這個慈善,內心裡,究竟是為了什麼?”
張凡沉吟半晌,反問道:“你不覺得那些受益的老人,眼光裡那種光,會照亮我們心中某些陰暗的角落?”
林巧蒙輕聲笑了起來,用手遮著嘴,笑得很淑女,斜了張凡一眼:
“挺詩意。沒想到,你一個做買賣的商人,也講這種話,是不是有尿盆鑲金邊的感覺?”
張凡現在記憶力超群,讀了很多正經書,思想水平確實不同往日,自得地笑:
“想往儒商上靠一靠,不知靠得住不?”
“鞏夢書就是儒商,你多跟他在一起熏陶一下。”
張凡靜了一會,忽然道:
“每到落日,我就有一種感覺,人生也像這太陽,畢竟有落日的那個時刻……”
張凡又想起了在琉球仙山與和香子那次對話。
最近,不知為什麼,張凡不斷地回憶那次對話,記得住每一個字,還有和香子說話時的每一個表情,甚至每一次長睫毛的眨動……
“你年輕輕的,感慨什麼時光?悲秋也輪不上你!”林巧蒙親昵地捅了他一下,“又有我這種死心塌地的美人在身邊,你應該天天是春天才對。”
張凡輕輕嗅了一下她的秀發,發絲裡有一縷花香,確實讓人感覺身處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