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星月氣憤地跑了。
隻剩木若瑤跟程宴庭在衛生間門口麵麵相覷。
木若瑤聳了聳肩,朝程宴庭做了個請的姿勢:“程總您慢用,我先走了。”
“等等。”程宴庭叫住她,“你不要相信她的話。”
“所謂婚約,隻是宋家一廂情願而已。”
什麼一廂情願,你爹剛剛都快跟她爹拜把子了!
木若瑤嗤了一聲:“跟我有什麼關係?”
“既然和你無關,你剛剛為什麼那麼生氣?”程宴庭擋住她的去路,眼底的笑意藏不住,“而且你為什麼懟她懟的那麼帶勁?”
“我那隻是在向一個強詞奪理不知好歹的人講道理。”
木若瑤雙手環胸,冷漠地說:“而且,我生氣和你們所謂的婚約沒有關係。”
“我生氣是因為她說我是她的替身。”木若瑤憤怒地說,“她照著我整容,還說我是她的替身?”
“好好好,”程宴庭安慰她,“她是你的替身……”
“呸,她怎麼配?”木若瑤嗤道,“我找替身也是有要求的好嗎!”
“至少要三觀端正,哪怕性格狗一點我都能忍……”
程宴庭挑了挑眉:“Mary?”
木若瑤咂嘴:“勉為其難吧……”
程宴庭:“不行。Mary是我的白月光,不可能做任何人的替身。”
木若瑤:???
這種重要的場合,程宴庭肯定是要出席的。
隻是今天下午有個緊急會議耽誤了,稍微來晚了一會兒。
結果剛到場沒多久就正巧撞上了木若瑤和姚星月的掐架,還好木若瑤沒吃虧。
程宴庭跟著她一起回到宴會現場,就看到姚星月和宋晗站在一起,兩人不知道在嘀咕什麼,臉色看起來都不怎麼好。
宋家父親則和程宴庭的父親也站在一起聊天。
木若瑤瞥了眼跟屁蟲似的繞在自己身旁的程宴庭:“你能不能彆跟著我了?”
程宴庭無辜聳肩:“我隻是過來吃點東西而已,而且路這麼寬,誰都能站,憑什麼我不能站在這裡?”
木若瑤哪裡相信他的鬼話,指了指不遠處正板著臉往這邊瞧的倆老頭:“你看,那邊的是你爹,旁邊的是你丈母爹,你不去找你的兩個爹,為什麼非要纏著我,難道我是你乾爹嗎?”
程宴庭湊近她,勾唇一笑:“說吧,你是不是看到他們想為我安排婚事,所以吃醋了?”
“乾爹怎麼會吃醋呢?”木若瑤拍拍他的肩,“乾爹隻會為乾兒子鳴不平啊。”
程宴庭:……
兩人正在這兒插科打諢,那邊宋晗帶著姚星月來到眾人麵前。
“各位,我的妹妹在伯克利學習鋼琴已經有三年多的時間了,不如讓她為大家演奏一曲如何?”
眾人連忙鼓掌。
姚星月有些羞赧地鞠了鞠躬,來到鋼琴麵前。
以前宋淩就喜歡鋼琴,宋家的這架鋼琴還是過去專門請德國工匠手工打製的那一架。
姚星月調整了一下琴凳,雙手放在鍵盤上,投入地演奏了一曲肖邦的《夜曲》。
音調悠揚婉轉,帶著些許難言的悲傷。
不得不說,姚星月的鋼琴彈得還是很不錯的。
在場的賓客都被這首琴曲帶動了,經過了片刻的寧靜之後,立刻掌聲雷動。
木若瑤也鼓了鼓掌。
雖說姚星月人品不怎麼樣,但才華還是值得認可的。
直到這個滿肚子壞水的女人突然站起來,微微含笑地對木若瑤道:“聽說若瑤也喜歡鋼琴?”
木若瑤以前的確學過,還在高中畢業時的校慶上做過表演。
那時候她彈的是肖邦的《小星星變奏曲》。
木若瑤總覺得姚星月有什麼陰謀在等她。
果不其然,一旁的宋晗也開始幫腔:“是啊,好久沒有聽過若瑤妹妹彈琴了,而且若瑤現在還是大明星呢,趁這個機會不給我們展示一下嗎?”
周圍的賓客紛紛期待地看著她。
這會兒如果拒絕就有點太掃興了。
木若瑤頓了頓,和木泊蘅對視一眼。
“好啊,那我給大家彈一個稍微特彆點的吧。”
木若瑤笑著走向客廳中間的鋼琴,在和姚星月擦肩而過時,突然發現她手藏在背後,好像捏著什麼東西。
她狀似不經意地回頭,恰巧瞥見姚星月把手裡的東西拿到身側來。
那是一隻小的遙控器。
是這架琴凳的遙控器。
琴凳是全自動智能調節的,可以通過遙控器來調整座椅的前後和高低。
姚星月偷偷藏著遙控器……陰謀不言而喻。
肯定是想趁著她彈琴的時候搗亂呢。
這種自動調節的琴凳以前木家也用過,木若瑤知道在琴凳底部有一個總的電源按鈕,隻要關掉那個按鈕,遙控器就沒用了。
於是她趁著調整坐姿的時機,高跟鞋悄悄往下碰了碰,電源按鈕被悄悄關閉。
她也調整好狀態,輕盈空靈的琴音傳入每個人的耳膜。
她彈的是莫紮特的K448第二章。
琴音如清脆的水流聲,又如銅鈴輕輕搖曳,輕巧婉轉的在大廳中跳躍。
莫紮特輕快的樂曲風格,喚起了程宴庭塵封的記憶。
那還是四年前,他在去參加高中母校的校慶,台上有個女孩彈了一首《小星星變奏曲》。
也是一樣活潑輕快的曲調,一樣……精致的側臉。
程宴庭心跳的飛快,他看著木若瑤的側臉,終於將麵前的人與四年前那一瞬的怦然心動疊加重合。
他那是入場時校慶晚會已經開始,錯過了主持人的報幕,隻看到台上的女孩在演奏《小星星變奏曲》。
距離有點遠,他隻能模糊地看到她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