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國家都有病08(1 / 2)

當天夜裡, 封璟、良伯玉輕裝趕往雁門。

方慕予不知道葉玉安和他們達成了什麼協議,沒有將封璟和鎮北侯做的事公之於眾, 甚至對外宣稱是有賊人的探子潛入了安京,殺害了侯爺示威,國丈封嶽為了保護聖上不幸身亡,然後推了個死刑犯出去,就當是圓滿落幕了。

等老侯爺下葬之後已經入秋時分了, 草原物資急劇下降,雁門外的北戎軍隊開始不安分起來, 不過在封璟的坐鎮之下, 捉了不少裝扮成馬匪打秋風的戎人,當場斬首示眾,雁門氣氛凝重, 一觸即發。

葉玉安撤了胡家的爵位,但封了胡玉龍一個從二品的宣威將軍, 命其押送新研製出的大炮趕往雁門。

眾人高談闊論說是皇家對胡家有愧, 知道真相的人卻明白, 這是莫大的恩典了。

胡先涉嫌造反, 卻隻是撤了爵位,反而安了個勸不大不小的從二品官職, 胡玉龍接旨的時候都以為自己聽錯了,他都做好了從普通士兵慢慢爬的覺悟了。

葉玉安這手收買人心確實可以,胡玉龍是感恩戴德帶兵離去,但朝中的風雲這時候剛起。

先是封璟的班底都被明升暗貶的扣留在京中, 秋季的科考之後,又提了幾個才子到看似不起眼的位置上,等到眾人回過神來,猛然發現攝政王的班底初成了!還正好不上不下的卡在他們中間!

這可怎麼是好啊!腦子裡一轉,眾人就聚在了相府。

方慕予老神在在的抿著茶水聽這些家夥抱怨慫恿,心裡煩得要死,不停的給身後的仆人打手勢:葉玉安怎麼還沒來?!

正說著呢,人就牽著小皇帝從後院走了進來,故作不知的掃了一眼這滿室的官員,微微挑起眉,“慕相啊,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都傻眼了,慌慌張張的跪倒在地,眼觀鼻鼻觀心,額頭死死磕在青石地板上,心裡直擂鼓,手心裡冷汗都要溢出來了:剛剛的話,這位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啊?

葉玉安視線在這滿室的人頭上掃了一圈,看向了坐在上首喝茶紋絲不動的慕相國,無聲的眯眼,仿佛在說“你怎麼不跪”?

方慕予翻了個白眼,壓根不管他,反而是將皇帝抱進了懷裡,悄悄塞了枚奶糖過去,聲音溫溫和和的,“不知昨日的作業陛下可完成了?”

眾人一驚,悄咪咪投去視線,就見小皇帝繃不住臉笑了起來,點頭奶聲奶氣的道,“太傅昨日布置的作業朕已經做完了,今日是特意讓二爺爺帶我來交作業的。”

說著他跳下去,小跑著將臭著臉的葉玉安牽過來,示意他拿出作業。

葉玉安仗著背對著眾人,小聲哼哼就是不動,小皇帝急了,扯著他袖子,踮著腳尖往他懷裡掏,掏出一本《浮生半日遊》。

他臉色一囧,方慕予也是不忍直視的偏開頭,順便沒收了這本書。

一直把原本藏在東宮,懷裡揣著無數仿本的葉玉安根本不著急,嘚瑟的翹起嘴角。

方慕予瞪他,兩人眼神無聲交鋒了一會,最後葉玉安眼睛抽抽率先扛不住了,咳嗽了一聲,看向大廳,“本王帶皇上隻是來相府玩的,眾位大人不必拘禮,快起來吧。”

戰戰兢兢跪的腿都快廢了的眾位:“……”摔!為什麼不早說!

他們正要起來,又聽葉玉安笑眯眯的問,“大人們在這裡是乾嘛來的啊?私下聚會都不帶本王玩?”

他話說的俏皮,卻讓這些腦部過度的官員“啪唧”一聲重新跪了回去。

方慕予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看葉玉安的眼神,活像是看一隻偽裝成哈士奇的大尾巴狼,然後偷偷給吃糖的小皇帝塞了一塊糕點,並告誡,“多跟你活著的皇爺爺學學。”

言外之意,彆學那個死去的。

葉玨狂點頭,發亮的視線緊緊盯著葉玉安的後背,未來一代出類拔萃的狐狸正在養成中。

葉玉安甩著無形的大尾巴,把朝臣們折騰了好半天,才鬆口放走,偏偏還故意道,“稍後我與慕相要去市集逛逛,眾大人真的不與我們同行?”

“不了不了不了。”眾大臣瘋狂搖頭,離開的速度跟被狼追著咬一樣,並且下定決心這幾天都不會逛市集了,家裡不成器的老婆孩子也要控製住,要不然犯了事撞這位爺手裡,可就全家跟著一塊兒玩完了!

不過經此之後,他們也明白了,慕相國跟攝政王是一塊兒的。

新年臨近,下了幾場大雪,禦花園被覆蓋成一片純白,唯有牆角的幾株紅色的花苞在風中顫顫巍巍,又傲然堅守。

“臘梅要開了吧。”葉玉安走到樹下,伸手將枝椏的霜雪拂去,輕聲說道。

“快了,許就這兩日。”

方慕予搓了搓手,哈出一口白氣,裹成團子的小皇帝見狀,立刻將懷裡的暖爐遞了過來,“天冷,太傅快捂著吧。”

他被小孩奶聲奶氣卻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笑,伸手掐了掐他的臉頰,指間是溫熱的。

“我不冷,隻是看著他覺得冷。”方慕予指了指葉玉安單薄的背影。

這大冷天的,安京凍得夜市都沒什麼人了,這位道長還穿著薄薄透風的青衫,隻是外罩的紗衣換了不少顏色,讓人看著都打哆嗦,偏偏他還臉色紅潤能跑能跳的,還在宮裡傳閱他皇兄的那本春宮圖,都傳到幽閉長壽宮的太後麵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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