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慕予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走到蘇玉蕤麵前蹭了蹭她的褲腿,他想:反正狗都當了,就多陪一會是一會吧,都挺不容易的。
蘇玉蕤微微一頓,吃力的將他抱進懷裡,給他抓了抓毛,動作很輕柔,溫和的問他,“餓了嗎?”
方慕予輕輕咬了咬她的手指,搖了搖頭示意不餓。
蘇玉蕤卻拍了拍他的腦袋將他放地上,轉頭倒了滿滿的狗糧推過來。
方慕予:“……”有一種餓,叫做你媽覺得你餓了jpg.
最後他還是抵不過狗糧的清香,磨磨蹭蹭的湊上去吃了,蘇玉蕤就蹲在他麵前,有一搭沒一搭的給他順毛,緩緩說道,“辛巴,我今天其實不太開心。”
她絮絮叨叨的說著小李和趙強的事情,告訴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小李腦子轉不過來,不管怎麼勸,答應的好好的,下一回還是會被趙強把錢騙走,小李工作到現在,有時候卻連教師食堂的午飯都吃不起。
方慕予聽著,也不知道是該同情還是該怎樣,狗臉上也做不出表情,隻能湊上去安撫性的舔了舔蘇玉蕤的手。
後者笑了笑,“唉,幸好我還有你。”
方慕予張了張口,像是無聲的應和了一句。
然後接下來方慕予發現,蘇玉蕤似乎每天都在“不開心”,他的食物都加量不加價,讓他每次吃的肚子滾圓,隻能無奈的增加運動量,彆說瘦了,徹底成了一個敦實的胖子。
連獸醫看到的第一眼都嚇了一跳,雖然說小狗子都是一天一個樣,但這體型變化太多了,好在檢測之後,各項指標都很正常,不過給狗洗完了澡之後,他也依舊是一個球,站在一群虛胖的中間,顯得尤為突出。
方慕予憤怒的重新跳進了水裡,請求再洗一遍,肯定是他的毛還不夠濕!
當然,醫護人員拒絕了這無理取鬨的要求,並且用艱難的動作無聲的羞辱了他的體重。
蘇玉蕤倒是挺高興的,給他摳了摳下巴,“辛巴,把你胃口養大了,你就不會跑到彆人家去了,因為彆人都養不起。”
方慕予……方慕予覺得她說得對。
有了方慕予這根通人性的人形拐杖後,蘇玉蕤的導盲仗幾乎成了擺設。
這頭傳聞中撒歡的狗倒是意外的溫馴,還知道等紅燈,盲道上有單車呼嘯,他還知道扯著主人的袖子讓她避開,他用不快不慢的步子緩緩迎合蘇玉蕤的走路頻率,一路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圍觀。
當然,也是因為他夠“胖”的原因。
走到小區樓下的時候,有個男人匆匆的拖著一個小女孩進了安全通道裡,小女孩嘴裡小聲的喊著“爸爸”。
那小女孩剛巧方慕予見過,正是那天敲門找媽媽的。
他腳步一頓,回頭看過去,心中很是疑惑,蘇玉蕤扯了扯牽引繩,“怎麼了?”
方慕予搖了搖頭,帶著她去坐電梯,家裡郵箱裡塞了一封居委會的通知,說是隔壁單元樓有幾家住戶被偷了,讓都注意安全。
國慶假之後,蘇玉蕤上課忙了起來,很少再中午回來過,方慕予在陽台又見了那對鬼鬼祟祟的父女幾眼,再結合先前的通知,立刻就明白,這怕是踩點的。
這邊小區大多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多數是租住的房子,學生也比較少,下去小區遛彎,路過的人沒一個認識也很正常,現在互聯網又這麼發達,連蘇玉蕤都知道電話訂餐網上購物,更何況其他健全的人?
再加上小區設施老化,進進出出的人也比較多,小偷隻要小心翼翼一些,也很難被發現。
方慕予猜出他們的身份之後,就監視著他們,踩了這麼久的點,還在周圍晃蕩,沒道理就放棄了,怕是已經找好人家準備下手了,上次敲了他家的門,十有**就是他家了。
果然沒幾天,男人這回沒帶孩子,而是自己一個人在樓下徘徊,沒多久來了一個女的,兩人說了一會話之後,就往樓道而來。
方慕予躲到臥室裡去,男人也是有本事的,沒一會就聽見“柯登”一聲,防盜門被撬開了。
“你彆進來,去下麵望風,那瞎子如果回來,你就拖延一會。”男人壓低了聲音說道。
女人用方言抱怨了一句什麼,突然說道,“你確定真的是個瞎子?你不是說還有條狗?要是——”
“那狗是啞巴。”男人不耐煩的罵了句,嗬斥道,“趕緊下去望風。”
他關上了門,先是拉開陽台門發現空蕩蕩的,皺了皺眉來不及多想,立刻就翻找了起來,目的很明確,先是翻包,再是抽屜,很明顯是個慣犯。
方慕予悄悄打開臥室的門,壓低了身體緩緩靠近,然後猛地往前一撲,使出一招泰山壓頂。
“咳!什麼玩意兒?”男人被撲的下巴磕在地板上,疼的呲牙咧嘴,凶狠的轉過頭來,一看是條狗,頓時惡毒的笑了,“好啊,我還想你哪去了呢,搞了半天在這等著我,倒是挺聰明。”
他猛地翻身要掐住方慕予的喉嚨,被他跳開閃躲,小偷想繼續翻東西,方慕予又竄上來,幾次三番之後,男人火氣被勾起來,抓了一個重東西就敲過來。
方慕予趕緊撒腿跑,跌跌撞撞的衝進了陽台,被逼到了一個角落,男人獰笑著撲過來,方慕予眼疾手快的將身邊的防塵布扯開,頓時各種玩具散落一地。
男人踩到一個圓形的狗咬膠,身形失控的往陽台下栽去。
方慕予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一躍,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竄進了客廳。
砰——
“啊!!!!”
巨大的撞擊聲和女人的尖叫混在了一起。
蘇玉蕤下班回來的時候,剛到小區門口就被喊住了,“蘇老師你可算回來了,你們家出人命了咯!”
“啊?”她一愣,捏緊了導盲仗,趕緊往家裡走去,因為走的太急還摔了一跤。
房間裡警察已經來了,還有女人的哭鬨聲,她皺了皺眉,“請問發生了什麼事?”
方慕予見她回來了,立刻就從陽台跳了過來,咬住她的袖子扯了扯。
警察已經從周邊和物業了解到這家主人是誰,正準備打電話,人就已經來了,“請問是蘇玉蕤小姐吧?”
“是,您好。”蘇玉蕤鎮定自若的點頭。
“你還我老公的命來!”警察還沒說話,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就猛地竄起來要撲上去,大吼大叫哭號著,被眼疾手快的警察拉住。
方慕予擋在蘇玉蕤麵前,凶狠的呲了呲牙。
雙方交代了一下信息,做了一份口供,本來也沒什麼事,女人哭哭號號的一定要她賠償,死皮賴臉的鬨,那不要臉的程度彆說方慕予牙癢癢了,就是警察也看不下去了,結果這不要臉的鬨,說警察跟他們是一夥的,鬨得周圍好事的看熱鬨的全圍了過來。
“我老公是從她家陽台摔下去的嗚嗚嗚,可是這賤人一分錢也不想賠,諸位給我評評理啊!”
蘇玉蕤都氣笑了,“您看看清楚,我是一個盲人,而且在事故發生之前我並不在這裡,我也不認識您的丈夫,平時我一個人居住,我倒是想問問,您丈夫,到底是怎麼進了我家門的!”
“是啊,平時蘇老師就一個人住的,也沒見帶過人回家。”
“不是小偷吧?”
“那男的我之前見過,老在這邊轉悠,怕是心術不正哦。”
……眾人七嘴八舌的,那女人慌了,突然眼珠子一轉,潑起臟水來,“哎喲你們不知道啊,小賤蹄子知人知麵不知心呐!她勾引彆人老公能讓你們看見嗎?當然是悄悄摸摸的,我也是覺得不對勁了,跟過來看看,哪知道就看到我老公被她家的狗咬了,墜下了樓啊!這小賤蹄子一分錢不用出,還聯係警察辦假案,真是太讓人寒心了!沒良心啊!”
她倒是編排的有頭有尾,末了還哭慘,“不瞞各位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全靠我老公一人支撐,如今他死了,我們一家可怎麼活啊!嗚嗚嗚……”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這人賣慘再對比蘇玉蕤冷冷清清的樣子,少部分人已經信了,警察們雖然惱怒,但外麵的監控隻能拍到外麵一部分,當時確實是狗和人在,也沒有確鑿的證據反駁,隻是皺著眉說,“這件事不管屬實與否,都跟本案沒有關係。”
他們要科普法律,女人就大叫著鬨,反正就說他們不公正,讓新上來圍觀的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們矚目,再從其他人拚拚湊湊添油加醋的話裡,居然也有鳴起不平來的。
造謠一張嘴,向來如此。
方慕予氣的眼睛都紅了,差點不管不顧的撲上去咬死那個女人。
蘇玉蕤摸了摸他的腦袋,安靜的聽了一會,突然對著警察說道,“我家裝有監控。”
世界霎時間安靜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小女孩踩點發生的事是我親自經曆過的,我比較警惕,沒有讓人進來,那小女孩也是說找媽媽,我就問她媽媽叫什麼電話多少,現場打電話一直沒讓她進來,估計是太墨跡了,那個藏起來的男人忍不住出聲。
他藏在走廊裡,外麵燈關了,在視線死角,我也看不見,沒出聲之前我們壓根不知道,後來我們覺得不對,打發小女孩走了,第二天去樓下查了監控,並讓門衛看牢了,後來聽說偷另一棟樓被抓了。
#世界真的很奇幻,踩點搞得跟恐怖片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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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嘰嘰的地雷,還有“叫啥來著”“阿飲~”“肆”三位讀者的灌溉~筆芯 .:647547956(群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