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是周素蘭?”楚瑜眯起了眼睛, 神色不辨的思索著。
方慕予咳嗽了兩聲,心裡狂翻白眼,麵上忙不迭的點頭, 宛如一隻受驚的小羊羔, “是、我是……”
他收斂視線快速的從房間裡掃過, 窗台上放了一把修剪花草的大剪子, 但是距離太遠不方便;旁邊的椅子上攤開了一本英國原文書,應該是許特助忘在這裡的, 從厚度上看能砸死人,就是椅子有點矮,去拿的話動作有點大, 很容易被發現,不行;那就隻有……方慕予的目光落到床頭桌的台燈上, 眼睛一亮。
足夠有威力,好拿, 距離近, 就是這個了!
他勾了勾嘴唇,借著瑟縮的身體往後挪,悄悄靠到床邊。
楚瑜注意著他的動作, 已經信了一半, 無他,他接觸的舒蘭珂和眼前這個人性格相差太大了。
這樣一個說話都抖半天的人,根本沒有膽子撒謊,除非是舒蘭珂假裝的, 可是對方根本沒必要費這麼大的周折騙他。
總不能是為了醫藥費吧。楚瑜腦子裡想到那幾張被好好珍藏起來的銀行卡,唇角忍不住勾起,轉眸就見對麵懦弱的表情,聲音冷硬,“彆用她的臉做這種表情。”
“唔。”方慕予小小呼了一聲,將手擱在了桌子上,做出半起身的動作,從楚瑜眼中看來,隻以為她被驚的往後縮。
隻果然是庶女出身,不管怎麼培養都是這樣唯唯諾諾的上不得台麵,讓人看了就心煩,白費他多年的培養。
也許當初為了抑製世家推這個女人坐皇後的位置就是個錯誤。
楚瑜皺眉理了理袖口,雖然心裡已經定義了對方的身份,嘴裡卻還是問道,“你說是就是,讓我怎麼信你?”
愛信不信,不信拉倒!方慕予沒忍住呲了呲牙,儘管很快將表情收斂,也還是被1捕捉到了。
楚瑜伸手過來,“你……”
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在走廊響起,在隔壁房間停了幾分鐘,很快往這邊來了,是晚上查房的護士。
“啊,楚先生,您也在啊!”這位護士小姐是剛畢業,正是容易被衣冠禽獸吸引的年紀,聲音都放柔了兩三分,“那個陪床位我幫你放下來吧。”
楚瑜做了個請便的手勢,紳士又克製的站在一旁,每當有人跟自己說話的時候,即便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問題,他也會十分有教養的注視人的眼睛。
帥的人即便是拉屎撩發也是帥的,更何況這麼“深情款款”的注視你呢。
護士忍不住紅了臉,趕緊低下了頭不敢再看了,生怕被勾了魂。
她們都知道,這位楚先生很專情,就算是忙到淩晨也會來醫院,她們都猜測病房裡躺著的一定就是楚先生的女朋友,所以對方再帥,她們也隻是隔老遠看兩眼,沒有任何要插足對方感情的念頭。
護士給放下了床,順便拉了拉簾子,又跟病患說了兩句話,離開之前,心裡感歎:果然帥哥配美女,他們這等凡人就隻有仰望的份啊!
楚瑜本來要送人離開,被小護士一把按下,“好不容易醒了,你們多說說話,不用管我的。”
“……謝謝。”楚瑜抽出自己的手,禮貌的扯了扯嘴角。
小護士將手被在身後捏了捏,在兩人的目送下,輕手輕腳的退出病房,心內淚流滿麵:多好的男人啊,要是沒有主就更好了,可惜了!
方慕予要是知道這女孩心裡想什麼,估計要咆哮著搖他的肩膀大喊:螞蟻競走十年了,你清醒一點!
一直到門關上,腳步聲重新響起,楚瑜才打算收回視線,方慕予卻趁機猛地操起台燈敲了上去。
砰——
楚瑜都沒掙紮一下,就雙眼一翻,撲街了,正好壓在方慕予腿上。
“咦!”方慕予確定人沒出血沒死,隻是昏迷了之後,嫌棄的將死沉的人推到了隔壁隻隔了過道的陪護病床上,任他砸上去發出另一陣響,一雙長腿彆扭又難受的伸出來。
又是一聲輕響。
他剛放下台燈,就聽見“咚咚”兩聲短促輕柔的敲門聲。
那位小護士糾結從門縫裡探頭進來,“發生什麼事了嗎?”
方慕予趕緊擺手,“沒有沒有,什麼事都沒有。”
小護士半信半疑地“啊”了一聲,突然問道,“楚先生呢?”
“哦他啊——”方慕予悄悄踹了一腳,把人踹進簾子裡麵。
“這麼快?”小護士抬頭往那邊望了兩眼,這個角度隻能看到床上是躺了人。
方慕予咳嗽了一聲,拿許特助之前說的話搪塞,“他公司最近有事兒,天天都忙的很,剛從公司過來,說話都犯困,我就讓他睡了。”
小護士驚了,“這麼忙還惦記著你,中國好男友啊!姐姐你可要好好珍惜啊,不然小心被人搶走!”
她說著俏皮的眨了眨眼,笑了兩聲。